安氏并不觉得谢檐有资格拒绝,毕竟他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庶子,陆国公府世家高门,不知有多少人盼着嫁给李文若,谢檐无论如何也是守不住的,况且纳妾也是极其寻常之事,与其纳其他不知底细的人入门,不如便宜了自家兄弟。
最后受益的,总归是谢家就好了。
虽然安氏事后降低身段,企图挽回一些自己在谢止溪面前的印象,可谢止溪还是对他有了一些怀疑与不信任,甚至决定亲自来操持谢檐的婚事。
如此一来,那在嫁妆与陪嫁随从这两处,安氏就没有多少插手的余地了。
谢檐嫁去陆国公府,这带去的仆从必定得是训练有素的,切不可是那等溜奸耍滑之人,就算是谢檐身边伺候的奴才,也得再好好查查身世。
不查不知道,谢止溪发现谢檐的院子里居然就只有一个老侍在伺候着,甚至连个做洒扫的小侍都没有。
谢檐这些年都由安氏照看着,安氏的面上功夫做得极好,谢止溪也没有怎么过问,现在这件事败露,谢止溪含着几分怒气,去质问安氏。
安氏早有应对,把这些都推脱到了谢檐的身上。
“妻主有所不知,谢檐自从患上眼疾后,便整日缩在屋子里,连门都不愿意出,也不喜欢院子里有太多伺候的人,也就只有他生父留下来的那个老侍,才能在他身边待得住。”安氏做出了一副为难的模样。
就算是谢止溪去问谢檐,他那样胆小怕事的性子,也定然不会敢告状。
安氏的话虽在理,可谢止溪不像从前那般立刻全信,而是淡淡的反问:“事实真如如此?”
安氏纵然是出了冷汗,还是点了点头,他可不能让谢止溪看出半点不妥。
谢止溪盯了安氏一会儿,才收回了目光。
安氏以为这件事揭过去了,转眼心里就打起了陪嫁的主意,陆国公府那边急着完婚,若是再不敲定谢泱一同入门的事情,怕是就来不及准备了。
见安氏似有话要说,谢止溪示意他开口。
安氏笑得十分刻意娇柔,手落到了谢止溪的胳膊,轻声道:“这不眼看着婚嫁的日子便要到了吗?妻主也知道二小姐是何等好的女子,总也没有弟弟出嫁了,哥哥婚事还没有着落的事情。”
“于是妾好好想了一番,这嫁一个是嫁,两个也是嫁,泱儿也是十分喜欢二小姐的,不如让他也随着谢檐嫁去陆国公府,兄弟两人也好做个伴。”
安氏一边说,一边去看谢止溪的脸色,又急急补充了一句,“哪怕是让泱儿做个妾,也未尝不可,好歹能够帮扶着谢檐,妾这也是为了谢家考虑。”
这对于谢家来说只有好处,并没有坏处,谢檐是个不顶用的,谢泱却不同,谢家若是想要长久的攀着陆国公府,还是得靠有人从中维系着。
谢止溪的面色没有什么变化,可等安氏说完之后,她却冷不丁的推开安氏的手,皱着眉头,声音如刀般硬,“你这是打的什么鬼主意?陆国公府是为了恩情才娶的檐儿,你偏还要把泱儿塞过去,而且还是做妾,这让外人如何看我们谢家?”
谢止溪眼睛里是对安氏浓浓的失望。
谢泱好好的官家主君不做,居然上赶着做妾,这不是胡闹吗!
谢止溪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
见谢止溪态度如此坚决,安氏干脆也不装了,实话实说道:“可是妻主,泱儿是你的亲生孩子啊,谢檐只是个庶子,却比他嫁得好,这让泱儿日后在谢檐面前怎么抬得起头来?”
更重要的是,他这个做嫡父的,日后还要对谢檐行礼,这简直是对他的羞辱。
谢止溪看穿了安氏的想法,“檐儿不会在乎这些,我想泱儿更不会在乎。”
安氏并没有她想象中那般贤惠温柔,而且居然还想谋算庶子的婚事,这让谢止溪忽然想起李问若那日与她说的话。
陆国公府要一个完好无损的谢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