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脸色一变。
他好歹是个童生,朱先生竟然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落他的脸。
“是小子得罪了先生,该我罚站,二爷不用为我担心。”
二爷怔忪了下。
他原本以为朱先生恼怒沈逾白学业落后才罚站,原来不是。
可逾白一个病弱的学子能如何得罪先生?
还未来得及多想,教室里的朱先生又是一声冷哼:“如今说这些晚了,我不会教你。”
沈逾白阻止还想帮他说话的二爷,笑得勉强:“小子在门口旁听即可。”
二爷满腔的话说不出口,只能坐回他的方桌前。
作为童生,二爷就算做族学里的先生也是够格的。
为了能看书,他主动要求管着藏书室,平时也是手不释卷。
今天这书是怎么都看不下去,目光是不是往沈逾白那儿飘。
就看着沈逾白在太阳的暴晒下湿了衣衫,看着他拄着木棍的手颤抖,心里对朱先生有了怨气。
临近中午,太阳越发毒辣,在地里忙活了一上午的人们纷纷往家走。
看到朱先生站在门口跟沈逾白说什么,然后沈逾白就晕倒了。
不知谁喊了一句:“快救人啊!”
大家也顾不上回家,一个个冲上来抬着沈逾白往沈家跑。
往常被敬重的朱先生差点被挤得摔倒。
沈逾白被抬到沈家时,罗氏正在厨房做饭。
冲出来瞧见儿子后,眼泪当即落了下来。
她强撑着从村里人的手里将沈逾白接过来,扶着进了屋子。
再出来,她就冲到主屋哭着求郑氏:“给逾白请个大夫瞧瞧吧!”
郑氏最近恨极了沈逾白,哪里愿意,当场怒骂:“他都病了这些年,身子早废了,还要请什么大夫。”
这话让还没来得及走的村里人神情微变。
罗氏苦苦哀求,郑氏始终不松口。
还是沈逾白的咳嗽声打断了这一切。
罗氏擦着泪回屋照顾儿子。
等在地里干活的沈老汉带着儿子们回来时,族长已经来了。
沈族长坐在沈逾白床边的长条凳上,目光落在沈逾白湿透的衣服上移不开眼。
“为什么被朱先生罚站?”
沈族长一早就听说沈逾白被罚站的事。
学生被先生罚站是寻常事,他没在意。
可沈逾白被罚站到晕倒,事情就不小了。
沈逾白苦笑:“朱先生准备收鸿业哥为弟子。”
沈族长先是一喜,转瞬愕然,之后变成了然。
坐了会儿,沈族长离开了沈逾白的房间。
不过他并未离开,而是去了沈老汉的屋子坐一会儿。
等族长离开,沈家却是洋溢着喜意。
之前朱先生只是有意收沈鸿业为徒,如今是真的要收为弟子了。
朱先生是秀才,拜师必须隆重才是给他长脸。
大房一扫昨日的阴霾,兴奋地准备起拜师礼。
郑氏特意去村里请了一位先生看日子,最近的好日子就是明日。
“就明日吧!”
沈守忠兴奋道。
江氏有些顾虑:“会不会太急了?”
“咱多找几个人来帮忙肯定来得及,不能让朱先生等急了。”
沈老汉也不愿意拖太久:“那就明日办拜师宴。”
沈家人热火朝天地忙起来。
拜师要准备的东西不少,十条干肉是必不可少的,还要两条鱼、十斤面、两节莲藕等物,还要给先生置办一套新衣新鞋,并文房四宝等。
这些都需要花钱采买。
一核算,光是这些东西少说要十两银子。
为了自己的长孙,郑氏当即拿出十两银子让沈守忠去采买。
沈家热热闹闹,与之相反的是三房的冷冷清清。
沈守忠经过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