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倨傲。
拜师宴设在第二日中午。
村户里办宴席,要从各家借桌椅板凳和盘子碗筷,这些事要请村里人帮忙。
洗菜、做菜也都要人干,那就是村里的媳妇婆子们。
一大早,村里人就来沈家帮忙。
人凑在一块儿,难免就说起闲话。
比如昨日朱先生罚站沈逾白,让沈逾白晕倒的事。
名额被族长还给逾白的事村里早就传开,昨天逾白被罚站晕倒,朱先生又收鸿业为弟子,有心人很快就联想到了。
朱先生不满逾白从鸿业手里抢回名额,故意罚站,让逾白晕倒了。
一边是沈家一大家子热热闹闹,一边是三房孤儿寡母冷冷清清。
对比之下,大家的心往三房倾斜,说起朱先生也没以前那么恭敬。
朱先生是在宴席都准备好后被请来的。
看到沈家弄出来的排场,朱先生颇为满意。
他堂堂秀才收弟子,就该有这等阵仗。
坐在上首,当着众人的面,沈鸿业跪拜后,捧着茶给朱先生喝。
朱先生轻抚胡须,接过茶杯啜了口热茶,将杯子放下,借机不动声色扫了眼一旁两个箩筐的拜师礼,心下很是满意。
一套繁复的流程走完,沈鸿业正式成为朱先生的弟子。
沈家人更是红光满面,喜气腾腾,竟没发觉村里人的眼神不对。
朱先生坐的是首席,陪坐的是沈家请来的族长族老们。
而二爷也坐在其中。
菜过五味,沈二爷开口:“逾白怎么没来吃饭?”
众人不住拿眼睛往朱先生身上瞧,朱先生不自在地晃了下身子,心里骂了二爷一句。
不过他并未当回事。
先生罚站学生天经地义。
沈氏一族也不可能为了一个羸弱的学生怪他这个秀才。
这种自信来源于这几年沈氏一族对他的敬重。
往常还有被罚学生的父母带着学生来给他赔罪,还让他狠狠打孩子,就怕孩子不好好读书。
也因此,他的派头越来越大,这会儿并不理会沈二爷一个小小的童生。
同桌作陪的沈老汉却是不能不出来遮掩:“逾白得了痨病,今儿人多,为了不染给旁人,他在屋里没出来。”
往常用这种话做遮掩,事情就该揭过去了。
可今天的二爷却继续开口:“县城大夫不是说病不会在染给旁人了么,这么多人在热闹,让他孤零零躺在屋子里干什么,叫出来跟大家一块儿吃饭。”
在场众人的目光若有似无地往朱先生身上扫,朱先生如芒在背。
眼看事情要闹大,沈族长开口:“他身子弱,还是好好歇着,耀宗啊,给逾白留点好饭好菜。”
沈老汉赶紧应下,让沈守忠把桌子上的菜夹了一些送去沈逾白的屋子。
他当然不会进门,而是重重将碗放在窗户上,恶狠狠道:“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