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晴天明,秋季总是循环往复,昨日还是沉沉的阴雨,今日又是阳光明媚的天气。
宁幼仪目光恬静,低头摘着豆角,素心最近学了道农家的新菜,闹腾着要大干一番手脚。
宁幼仪自是没有不依的,好脾气地替她摘了一箩筐的豆角。
彩玉敲了门进,宁幼仪抖落身上的细碎渣子,她弯着眉眼笑得温婉,“怎么了,彩玉?”
彩玉拿出一根细细的银蝶簪,“这是不是昨日你掉的?”
宁幼仪拿过,蝶尾不起眼地缀着晶莹的珍珠,翅膀栩栩地翩飞着。
是去年,她刚回京时,表哥放在夜明珠的匣子里,偷偷地送给了她。
她昨日想要哄钟珩的开心,才簪着出门的。
宁幼仪懊恼地咬唇,他都不记得了,才不会知道她的小心思。
“是我的,谢谢你,彩玉。”
彩玉笑着,“昨夜就来找你了,你没应声。这么贵重的东西放我那儿一晚上,我心里都不踏实。”
宁幼仪听到“昨夜”,雪荔的脸颊浮上石榴粉色,她低下头,说得小声。
“昨夜睡得太早了,许是没听见。”
好在昨天晚上,彩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不然宁幼仪在她面前如何抬得起脸面?
宁幼仪眉目一转,心里悄悄地嗔骂,表哥当真是的!
彩玉点点头,边笑边往外走着,“睡得这般早?是不是在我们这儿还没待得习惯。”
她发现这簪子时便第一时间赶来了。
宁幼仪提着裙衽,脸颊上浅浅的水粉平添一份生动,她送着彩玉往外走着。
“没有,只是昨日太困了……”
她竭力说得镇定,长着一张哄骗人心的脸。
彩玉也没有多想,笑着打了个招呼便走了。
宁幼仪锁好了门,红着脸回到屋里。
她的裙尾柔柔地蹁跹划着风去,经过屋檐时,突然很大声地说着,“今天不准他来了!”
藏匿着的影二:“……”
是在和他说话吗?
“影二,你出来。”宁幼仪停在屋门,白皙的手扣在门沿上,侧着身子喊着。
影二当然不敢不从命,下一秒就现身在宁幼仪的面前。
“钟珩若是来了,你就拦着他,听清楚没?”宁幼仪的腰带细细长长地垂到腿弯处,被风轻轻吹起。
宁幼仪现在迁怒于任何事物,她按下恼人的腰带,一番话说得斩钉截铁。
影二有些难办,他低沉着头,为难地开口,“殿下说……”
“你管他说什么!”宁幼仪的柳叶眉微微地蹙起,打断了影二的回话。
“你知道的,钟珩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你要是惹我不开心了,他肯定会罚你。”
宁幼仪说得又娇羞又傲气,一手牵住被风微微吹动的裙角,眼睫垂下,遮住朦胧的一汪水色。
影二一时被镇住了,他顺着宁幼仪的话想去,竟然发现逻辑没有一丝的差错。
但他仍然犹豫,还想说些什么。
宁幼仪才不听了,她扭身要回屋里去。
“我枕头风吹得可厉害了,你要是再听我的,到时候就要受两份罚。”
影二低着头一句话不敢说,真是不知道这二人为什么净会折腾手下的人。
宁幼仪瞥了木头桩子一样的影二一眼,曼丽的身影消失在门帘后,清脆的嗓音飘出来。
“反正不准他进来,你要是放他进来了,就是你的失职。”
留下影二在原地细细忖度着,严格说来,两个人都算是他的雇主,他为难极了。
一阵微风吹过,影二突然像是想明白了些什么,目光都变得坚毅起来。
东宫不是有道奇怪的链条吗?还是被所有人认同的。
那就是钟珩治理东宫,宁幼仪治理钟珩。
影二赞叹自己智商这般绝佳,思路这般明晰,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