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爻头,“嗯。”
阮溪看着他弯眉一笑,“好,那我们一起去。”
***
夕阳落到了山尖上,差不多是家的时候了。阮溪阮洁和凌爻起身各自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再赶上吃饱了的猪,一起往村庄里。
走至半道分开,凌爻赶着猪吊脚楼,阮溪和阮洁自己家。
凌爻到家猪赶圈里,仍是进屋放下书包,洗个手开始做饭。今天的晚饭他淘米煮了粥,粥上面馏了个玉米馍馍,再配小菜也就差不多了。
凌致远和周雪云下工,洗个手直接吃成的。
离开了人群到家,周雪云的会相对多一,但凌致远基本还是那副不大爱说的样子,好像这辈子所有的,都在城里的时候给说完了。
但其实说也没什么好说的,于是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
凌爻早就适应了家里的这种气氛,从以前的压抑到在的麻木。但他最近生活里有了些别样的『色』彩,他就有忍不住想要挣脱生活里这大片的灰『色』。
于是他吃完饭放下碗,低眉出声说了句:“妈妈,明天我想下山去一趟公社。”
周雪云听到这蓦地一愣,“你去公社干什么?”
要知道到凤鸣山这么几年,凌爻一直都非常听,没有给他们当父母的添过半麻烦。别说下山去很远的公社,他连附近村子上都没有去过。
凌爻说:“呆在山上太闷了,我想出去透口气,看看外面的世界。”
周雪云盯着他,说仍是温沉的,“和谁?”
凌爻抬起目光看一下周雪云的眼睛,很快落下,没答。
周雪云沉默片刻,自有揣测:“阮书记的那个孙女?”
她知道凌爻近也就接触了那么一个女娃子,前他她从山坳里背了,后那女孩子给他送了鸡蛋和『奶』糖。若是和人交往,大概率也是和她。
凌爻低着眉抿唇不说,算是默认。
周雪云移开目光看向旧木板搭的墙壁,深深吸下一口气,片刻用很低很温也很沉的声音说:“不许去。”
虽轻声轻语,却不容反驳。
凌爻仍旧低着眉不说,手指捏在一起轻轻地蹭。
周雪云收目光看他一会,轻声慢语继续说:“你和她处到什么程度了?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不要和村里人走得太近,人多嘴杂是非多,你答应我的。”
凌爻掀起目光看她,片刻说一句:“我要去。”
周雪云瞬间锁起眉头,盯着凌爻的眼睛,“凌爻?你说什么?”
凌爻目光坚定,不闪不避,“她是我在这里唯一的朋友。”
“朋友!”
周雪云忽像受了刺激一样,猛拍一下桌子声音起道:“我们一家经历了这么多,你还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真心的朋友吗?有在背后捅刀子的朋友!”
凌爻与周雪云对峙,“她不是。”
周雪云辛苦维持的虚假镇定和虚假从容即崩溃,她不愿意自己在凌致远和凌爻面前失控,于是低眉咬住嘴唇,在即忍不住绪的时候,起身出去了。
凌致远在旁边放下筷子,深深吸口气,也起身出去。
出了门下木头台阶,循着背影找周雪云去了。
周雪云坐在石头上吹着晚风,齐耳的头发扫在脸颊上,面上有沉静。这些年能吃不能吃的苦,都吃过且咽下去了,还有什么是不能消化的。
凌致远在她旁边坐下,陪她一起吹晚风。
也不知这样坐了多久,凌致远才开口说,淡声道:“想去就让他去吧,这么多年他哪里都没去过,一直困在这地,让他出去透透气吧。”
周雪云坐着不说,被晚风吹得微微眯着眼睛。
凌致远说:“他九岁跟我们到这里,在岁,难道这辈子真的不让他跟任何人往,就这么让他自己一个人呆一辈子?你不怕他憋出病吗?他还是个孩子。”
周雪云迎风眨眨眼,捏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