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是再打不了姜维,就自裁谢罪好了。”
嘉柔不好说什么,她女孩儿家,到底爱美,仔仔细细在那开始洗漱。瞥眼他,正专心读书,嘉柔遂解开小包裹,拿出胭脂水粉,把铜镜一摆,对着打扮了。
看她梳妆,桓行简手中书轻轻一放,含笑欣赏着,她手抬起,露出娇嫩的一截皓腕,雪似的晃眼,再一放,一头青丝跟着缎子般滑了下来。
点口脂时,嘉柔透过镜子冷不防瞧见了他,两人四目一对,相视而笑,并未说话。
这边,她梳妆未成,桓行简起身过来想给她梳头发,外面有侍卫匆匆进来,呈了封书函。
他只得把梳子先还给嘉柔,上下一扫,忽而笑了。嘉柔抬头,看着他嘴角尚未消散的笑意,征询的目光投了过去。
桓行简把信一丢,重新拿起梳子,按下她肩膀,对着镜子里的那双明眸微微笑道:
“士季猜对了,诸葛恪回了吴国,宫变被杀。”
一代权臣转眼间身死族灭,这其中,很耐人寻味,嘉柔对这个消息倒没太多想法,只说道:“诸葛恪一死,吴国可能一时半会不会再有什么动静了。”
“孙主死后,吴国内政不平,斗得厉害。当然,他们斗得越凶越好。”桓行简握着她一把凉滑乌发,爱不释手,放在鼻端轻轻嗅了嗅,只觉芬芳醉人。
两人一时无话,桓行简忽抬了抬眉,梳子一放,捡起那封信又认真看了遍。
这个消息,想必不日就会传回洛阳。他凝神想了想,拿定主意,对嘉柔笑道:
“不急着回洛阳,等陈泰你姨丈他们回来,看看战果如何,我陪你再去凉州过两日。”
第89章 竞折腰(36)
这一战,再没什么悬念,姜维联合羌兵的计划再次落空。桓行懋虽被困孤山,一泉难济,但他运气似乎总要比别人好点,天降大雨,撑到陈泰张既大军杀来,一鼓作气下山,两军汇合,夹杂着胡车儿带来的羌兵,杀得姜维节节败退,只能带着些散兵游勇逃了。
混战中,阿梅嘎几次想杀胡车儿,皆没得手,直到魏军开始清扫战场,她一个姑娘家,浑身挂血,本荡着清波的利刃也都红艳艳打腻。
胡车儿也在拣点损失,这一拣点不打紧,发现折了不少兵马。阿梅嘎若无其事地拽过峭石间的长草,擦拭起弯刀,见胡车儿跟几个堂兄弟不知在交谈什么,她嘴角一撇,说不出的憎恶。
不过,却堆着笑向他道喜去了:“阿兄,你可真像一只草原上的秃鹫,又快又狠。”
难得听她一句恭维,胡车儿瞄她一眼,干笑道:“妹子这匹母马上阵,可不比男人差。”
阿梅嘎满腹的火气又被激起来,可嘴上,还只是笑:“我跟着玩而已,上阵杀敌,到底还是你们男人的事!”
这话么,还有点道理,胡车儿召集好人,准备回营地问桓行简要封赏。
那边,陈泰跟许久不见的桓行懋转达大将军的口谕:“大将军让都督先带虞主薄回洛阳再赴任长安,正好,主薄他路上露布也就做出来了。大将军还要在凉州巡边,估摸得晚几日回去。”
陈桓两家父辈交好,又都是洛阳城的高门,自然而然,他们年龄相仿也就都交游到一处去了。高平陵后,加上太傅故去陈泰离开中枢,乍见之下,他是觉得有些生分的。
不过,桓行懋似乎浑然不觉,见了他,一如少年时的心性,高兴快活地不行,拉着他的手叫“玄伯”。那神情,当真有对他来施加援手的感激。
“玄伯,你脸上有风霜之色啦!”桓行懋一扫先前郁郁,脸色霁然,这才有功夫打量起故友的变化。
京洛多风尘,边城少清音,陈泰想起他当初出任雍州刺史时,桓行懋来送,两人长亭里饮酒,击缶唱起建安才子王仲宣的诗歌:
“风流云散,一别如雨。人生实难,愿其弗与。”
一字一和,富贵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