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
王土一声惨叫,半张脸流出鲜血。
竟是被姜稚活生生戳瞎了一只眼睛。
剧烈的疼痛激起了他的凶性,他一只手猛的掐住了姜稚的脖子,另一只手去控着缰绳。
眼看着马车就要停下来,姜稚眼中闪过决绝之意。双手环住王土的手臂,用尽全力向他撞去。
王土被撞的一歪,缰绳险些脱了手。
看出姜稚想与他同归于尽,骂了一句也跟着动了杀心。
手里的缰绳被他扯的绷直,接着狞笑着缠上了姜稚的脖子。
“给脸不要脸的小贱人,哥哥我先送你归西,再找那两个贱妇。”
强烈的窒息感传来,让姜稚两眼发黑。她挣扎着去扯王土的袖子,却又无力的放开。
最后一眼依旧是阴沉沉的天际。
在意识陷入黑暗之前,姜稚竟然想到了谢宴辞。
他那样性子别扭的人,这回该恨她一辈子了。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怜悯,临死之前姜稚竟然听到有人又痛又怒的唤了声:“只只。”
风声呼啸,漫山遍野无人回应,只剩孤寂的虫鸣。
姜稚醒来,已经是第二日傍晚。
初时她还以为已经到了阴曹地府,直到看到了本不该出现之人。
陆喻州坐在不远的地方,正拿着一卷书看得认真。
头顶是灰色的床帐,身上盖着的被子已经被洗的发白,却散发着皂角清香。
窗子外传来几声鸡啼,和小孩哭闹的声音。
一缕橘黄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了帐子上。
怎么看都不像阎王殿,而是乡下的院子。
察觉到姜稚醒了,陆喻州眉目一松,放下手中的书册急急走了过来。
他的脚还有些跛,见姜稚的目光落在他的腿上,眼中顿时闪过几分不自在。
“是你救了我?”估摸着是被王土伤了脖子,姜稚的声音哑的厉害。
陆喻州示意她不要说话,转身从桌上的壶里倒了杯水。
茶盏不是细腻的白瓷,只是粗糙的陶碗。
看出陆喻州想喂自己喝水,姜稚赶紧挣扎着坐了起来。
她实在是渴的厉害也就没有拒绝,接过碗,朝陆喻州淡淡的说了声:“谢谢。”
看出姜稚的疏离,陆喻州扯了扯嘴角,声音干涩至极:“谢什么,你我二人本就是夫妻。”
姜稚喝了水,火急火燎的嗓子才舒服了一些。
她没有理会陆喻州那句话的荒唐,将陶碗捧在手心垂着眼睛问他:“你来的路上可有看见春桃和姨娘。”
知道姜稚在担心什么,陆喻州没有隐瞒,将半路遇到春桃与沈姨娘的事说了,也说了救下她时的惊险。
陆喻州顿了顿,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却发着抖:“只只,若再晚一分,我就见不到了你了。”
只要一想到姜稚被人扼住喉咙的模样,陆喻州就后怕不已。
他早知道像谢宴辞这般三心二意之人怎么可能真心对姜稚。
陆喻州有些焦躁的用手用力的按住了那条伤腿,直到姜稚慢慢的喝完碗里的水才开口说道:“我知道你想去郸州,只只,我陪你去,我们重新开始。”
他微微俯身,眼中是殷殷期盼,不似作伪。
姜稚的目光却落在了桌上的八策论上。
顿时,平静无波的脸上有了几分讽意:“陆公子想要的,长姐早就为你讨到了。如今还费尽心思跟着我做什么。”
“殿试在即,陆公子若再不返回京城,届时错过殿试落了榜,可别再把一切推到我的身上。”
“小女子命薄,承受不起。”
陆喻州的眼神暗了下去。
他的确是在科考一事上对不住她。
但是细究起来,自己也是受了姜元宁的哄骗。若不是她从中挑拨,他也不会对姜稚做出那样的错事。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