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不必担心吃了上顿没下顿。更不用害怕睡到半夜会被人随时闯进房里。”
“我这样的身份,能进姜府本就是侥幸,受王氏磋磨,被你父亲冷遇本就是应得的。可你,现在把所有的一切都毁了。”
姜稚的睫毛狠狠抖了一下。
一截枯枝探出来拦路,被她持着马鞭用力的抽了过去。
木屑在风中四散开来,吹了沈姨娘一头一脸。
这让她不得不闭上嘴。
身后的马蹄声渐渐逼近,甚至能听到王土身上的配刀摩擦到马鞍的声音。
脚下泥泞的山路越来越开阔,就在姜稚以为快要下山的时候,却陡然出现了两条路。
拖着马车跑了大半个时辰,马儿已经有了力竭之像,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春桃泣不成声,沈姨娘全身忍不住的发抖。她面色灰白的整了整散乱的发髻,胡规矩矩的坐在马车里,准备赴死。
姜稚的目光在她脸上停了片刻,突然笑了一声。
分明眼角微弯,但眼里没有半分温度,如余烬冷寂。
“是我错了,姨娘。”
沈姨娘愕然的看向她,姜稚扯了缰绳,马蹄扬起停了一瞬。
就在这吐息之间,她伸出手将春桃与沈姨娘推了下去。
周遭是一人高的野草,沈姨娘与春桃打了几个滚。
还没等爬起来,姜稚已经两鞭子抽在了马的身上。
刚停稳的马车再次飞快的跑了起来,她脊背挺的笔直。身上穿着的裙子在风中飞扬,就像一只蹁跹的蝴蝶马上就要消失不见。
春桃睚眦欲裂,连滚带爬的想追过去,却被沈姨娘死死按住。
就在她挣扎的空档另外一匹马疾驰而过,带着厚重的血腥气。
看清那人是谁,春桃万念俱灰,浑身失了力气跌坐在泥水里。
为何偏偏死的是鲁熊,活着的是王土。
眼见着王土追着马车而去,沈姨娘再如何怨怪姜稚此时也心如刀绞,忍不住落下泪来。
她哭的肝肠寸断,春桃却一滴眼泪都没掉。她只是沉默的站起身,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姜稚离开的方向走。
她家姑娘怕疼又怕黑。不管去哪里,她总是要陪着她的。
沈姨娘也失魂落魄的跟在身后。
春桃回头奇怪的看她一眼:“姨娘不赶紧下山,跟着奴婢做什么。”
“你不必拿话激我,本就是她做错了。若不是她,我……我也不会遭此一劫。”沈姨娘初时声音细不可闻,像是为了说服自己,声音又渐渐大了起来。
她嘴里翻来覆去的说着“错了,错了”两个字,眼里恐惧、绝望、后悔交织在一起。
姜稚最后的那句带着悔意的姨娘,就像一柄刀子,一刀一刀的剜着她的心肺。
她整个人绷的厉害,似是再也承受不起一点打击。
为了拖延住王土,姜稚手里的马鞭不停,几乎扬起残影。
骑马追赶的王土看得倒吸一口凉气。
她那毫无章法的挥鞭几乎是找死。以这样的速度下去,一旦马失前蹄,车厢倾斜甩飞了她,定能扭断她的脖子。
没想到看着柔弱的人竟然这般烈性。王土怒不可歇,眼中渐渐添了势在必得的疯狂。
双腿夹紧马身,一鞭子将身下的马儿抽的鲜血淋漓。
那马本就是千里挑一的良驹又吃了痛,更是死命的跑了起来。
肉眼可见的与姜稚的马车拉近了距离。
在离车厢不足一尺的时候,他弃了马,纵身一跃伸出手猛的扣住了车厢的壁沿,而后迅速翻身上了车顶。
王土再如何小心,也是一个成年男子还是压得整个马车一沉。
坐在车轩辕处的姜稚立马察觉出来,待感觉有什么东西靠近之后,想也没想将隐藏多时的簪子狠狠刺了过去。
只听见“噗嗤”一声响,是簪子入了皮肉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