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 苗婉并没有像乔盛文和程绍想的那样大怒,她还挺平静的。
“相公现在人在哪里?什么时候能回来?其他事情等他回来再说,人活着就好。”
耿氏都有点诧异看了儿媳妇一眼, 眼神中满是担忧。
她可是听阿墩说过, 乔瑞臣跟圣人放话只有丧偶那一说。
苗婉笑得特别放松,“爹娘放心, 他能平安回来,咱们就能跟西蕃开战, 我没那么不懂事。”
反正有些人活着也可以跟死了一样, 苗婉心里跟放下了一块秤砣一样放松, 对于真出现个娇娘美人什么的,她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苗婉心里这样告诉自己,出了门后,对阿纯吩咐时也带着笑, “叫人回西宁镇一趟, 问问程娘子手术刀做的如何了, 拿些做好的样品来我瞧瞧。”
阿纯:“……”
后面的耿氏:“……”
乔瑞臣回到西平郡时,西北下了第一场雪,如同苗婉穿过来以后第一次见到他时下的一样大。
大片大片的雪花像是要遮住所有的剑拔弩张,连穿着棉花雪地靴巡逻的警卫, 面容都柔和了许多。
只是如今再不用耿氏和苗婉婆媳俩开门, 乔瑞臣这回也没能站着进家门, 他是被人给抬回来的。
苗婉尤记得上次他受了重伤后, 回来也是差不多情形,有些拿捏不准他到底是装可怜还是真起不来身。
但守着思子心切的乔盛文夫妇, 她没将情绪露在脸上, 只眼眶微微犯着红让人赶紧伺候着为他梳洗, 又让人去请大夫。
甚至淘淘趴在炕边对着乔瑞臣呜呜哭的时候,苗婉都很稳得住,只一脸关切看着大夫为乔瑞臣把脉。
大夫一上手,脸色就变了一下,这样重的伤势还能活着,命算是捡回来的。
为云麾将军治病的那位大夫,医术很高明。
因此他话中就带出了几分敬佩,“将军伤在肺腑,伤势严重兼之风邪入体,本是影响寿数的重症,但幸得有医术高明的大夫为将军医治,如今风邪已祛,只肺腑之伤,还需要一段时间将养,老朽可以开一些温补的方子,用些金贵药物养上几年,当于寿数无碍。”
乔盛文两口子听大夫提及影响寿数的重症时,就有些稳不住了,乔盛文还只是脸色发白,耿氏眼泪唰就下来了。
但乔瑞臣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自家媳妇身上,他一直看着苗婉,见苗婉只是瘪了瘪嘴,眼眶更红,却没哭出来,心里松了口气,又莫名有点不安。
他是很怕自己这样回来让家里人心疼,但想起那位娇娘子是如何替他传讯的,他这提着的心就放不下来,只想着赶紧跟媳妇解释清楚。
苗婉没给他解释的机会,淘淘哭累了要睡觉,一行人回来时已经傍晚,还要安排晚膳,两个已经会翻身的小崽子也等着她去照顾。
她看得出来,公婆这会儿肯定不会离开,他们儿子受了重伤,他们无论如何都要仔细妥帖问询照顾一番。
估计乔瑞臣也有很多话要跟乔盛文说,天越冷边境越紧张,小范围的摩擦已经发生了好几次,虽然固北军没有吃亏,可也一直提着心警惕呢。
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打起来,苗婉觉得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将淘淘和两个小家伙都哄睡了以后,苗婉才问阿纯,“那位娇娘和孩子们呢?安排在哪儿了?”
阿纯心下有些不安,“直接送去了大将军府,听说那位娇娘原先是被流放的官员之后,对西蕃和西域都有所了解,大将军有事情要问她。”
苗婉心里嘀咕,问娇娘,也没必要将孩子全带过去啊。
程绍这就是怕她一刀一个,不好收场,干脆先将人给隔开,等她冷静下来呗。
她也没恼,啥也没有百姓们的安危重要,等西北安稳下来的耐心她还是有的。
手术刀送过来后,耿氏和乔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