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很好听的名字。”
江寄月笑起来:“我也这样觉的。”她拍了拍手,“既是来找我爹爹的,便也是我的客人,我自然该领你上山去,过来吧。”
她说着,望了眼荀引鹤的衣袍,荀引鹤顺眼一望,道:“无妨,我把长袍撩起挂在腰带上,再把裤脚挽起,脱了鞋袜,就可以过溪了。”
江寄月惊讶极了,爹爹是名满天下的大儒,学生里不乏慕名而来的富家子弟,那些子弟自诩身份高贵,很少有愿意淌溪水的,总觉得粗俗不雅。眼前这位书生,衣料更精致,穿着更讲究,
却不想没这等脾气,她都没多说什么,他便直接爽快地应了,倒是出乎意料的省事。
但其实也有不太省事的时候,荀引鹤望了眼那才到膝盖,并不会淹死人的溪面,对江寄月道:“可在下不会凫水,不知道姑娘可否能牵着在下的手,带在下过溪。”
江寄月爽快道:“自是可以的。”
于是荀引鹤很痛快地脱了鞋袜,挽起裤脚,又把袍子撩系到腰带上,那副模样确实不像个贵公子,看得出来,他的书童很想劝几句,但当荀引鹤眼眉往下压了压,瞥了他一眼,那书童便立刻收了心思。
荀引鹤转过身,把手递给江寄月。
江寄月顺利地牵上他的手,那是双修长有力的手,并不养尊处优,反而有些刻苦后留下的厚茧,江寄月一碰那些茧子的位置就知道,这是个很用功的书生。
江寄月问道:“叔衡,你到山上是找父亲求学吗?”
荀引鹤的声音低低的:“在下是来寻江先生辩学的。”
江寄月又一次吃惊了,江左杨是名满天下的大儒,能与他辩学的自然也是学问不相上下的人,可是这位书生看着实在年轻,实在是出乎意料。
江寄月便有些郁闷了:“父亲常与我说,做学问便要有三年不窥园的毅力,可外面阳光如此灿烂,蝉鸣鸟叫如此动听,花儿也开得灿烂,怎么可能不窥园呢?反正我看书时总得窥一窥的,
再不然,还要到树上去,可见,我学问不好,也与此相关。”
荀引鹤便笑,他似乎是个爱笑的,即使不说话时,目光里也浅浅含了笑,看人的眼神温柔得就像是融融春光,非常能让人放下戒备与他亲近。
荀引鹤道:“江姑娘年岁还小呢,莫要妄自菲薄。”
“是啊,我还小呢。”江寄月这样一说,腰板又能挺直了,道,“我都唤你字了,你也不要这般客气还唤我江姑娘,大家都叫我阿月,你也这般叫我就是了。”
荀引鹤道:“好,阿月。”
真是奇了怪了,明明这名字是多少人都叫惯的,江寄月早就听平常了,夸张些时,都分不清这名字与那些鸡啊狗的名字,到底哪个更动听些。
偏这名字在这书生舌尖一滚,那平凡的腔调也能滚出少见的缱绻来,仿佛书生不是平平无奇地唤了她的名字,而是顺着她的脊骨舔了下去,过处皆是战栗,皆是动情。
江寄月觉得这感觉有些别扭,抬脚时不自觉用了力,有水花被踢溅了出去。
他们走到溪面,那三个孩子害羞又期待地看着荀引鹤,江寄月给荀引鹤介绍:“这是刘壮壮,这是王小花,这是牛犇犇。”
三个孩子挤在一起腼腆害羞地冲荀引鹤笑,荀引鹤道:“我在山下买了麦芽糖,等到了岸边就分给你们吃。”
三个孩子异口同声:“好!”
江寄月拍拍他们的脑袋瓜子:“拿别人的东西要说什么?”
三个孩子继续异口同声:“谢谢。”
荀引鹤若有所思望着他们:“阿月,你把他们教得很好,以后你会是个好娘亲的。”
江寄月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三个孩子又闹起来了:“阿月姐姐才不嫁人,阿月姐姐要一直一直陪着我们,她不会嫁到外面去的!”
江寄月问道:“嫁给你们知涯哥哥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