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克斯的神态,对方被它这种无机质的眼神看得开始瑟瑟发抖,又开始虚弱地挣扎,像是逃跑的小动物,一直把脑袋往被子里埋,试图把自己严严实实藏起来。
但反抗失败,还是被完全不理解真实状况的人工智能硬生生挖出来观察神态。艾诺克斯心如死灰,只能自暴自弃地闭着眼,任由它打量。
祁渡一边观察着他的状态,一边实时向巴德汇报:“身体在微微发抖,手部不自然地攥紧。胸膛起伏明显,呼吸明显加快,脉搏也比正常状态跳得快了一辈不止。整个脸部都很红,并且在散发高热,声音细弱,动作无力。”
巴德:“……”
奇怪,总感觉越听越不对劲啊。
过敏会造成这种状况吗?
听起来不太像是过敏,反而像是……雌虫发青啊。
巴德心里隐隐有了某种不好的预感,他咽了口口水,小心道:“这些情况太过笼统,可以麻烦您把光脑递给陛下,让他本虫同我描述一下具体感觉吗?”
祁渡自然无不可,将光脑递到了艾诺克斯唇边:“你还有什么不舒服的症状,和巴德说清楚。”
艾诺克斯:“……”
巴德的声音战战兢兢传过来:“陛下——”
白发军雌深深呼吸一口,嗓音低哑,浸饱了谷欠求不满的暗沉怒火:“……滚。”
要不是因为他现在没力气,早就吼出一声怒音了。
巴德:“……”
糟糕。
什么过敏,陛下就是再正常不过地被虫造信息素勾出了发青期好不好!
巴德瞬间理解了一切,哪里还不懂得陛下的良苦用心。
他心中欲哭无泪,隔着光脑都感觉背后发凉,毫不怀疑,如果自己今天坏了陛下的好事,那下一秒他就会被当场暗杀。
祁渡开口,很不赞成艾诺克斯对军医的无礼:“为什么要让巴德滚?他是医生,这是必要的病情调查,你应该好好配合他。”
艾诺克斯:“……”
他现在心情说不出的复杂,一半是因苦苦克制谷欠念纵生而产生的躁.动,一半是因人工智能死活不开窍而产生的羞.愤。
难道非要直白地告诉它,自己发青了,想得到祁渡的抚.慰吗!
巴德听得冷汗直冒,忙不迭干笑着开口打断,挽救自己的职业生涯:“我已经明白了陛下的状况,祁渡阁下,您可以把光脑收回来了。”
仅仅从一个“滚”字,就能听出艾诺克斯的问题所在么。
祁渡不理解,但它对巴德的医术又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
见艾诺克斯没有拒绝的意思,它依言收回光脑,平平地问巴德:“现在可以告诉我怎么帮他缓解了吗?”
“呃……阁下,其实是这样的。”
巴德用尽全力开动大脑,拼命思索着该怎么措辞,笑得有些艰难:“陛下他,其实并不是过敏。”
祁渡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的意思,于是巴德继续道:“陛下现在的情况,其实是被信息素安抚精神海之后的正常反应,这在雌虫之中非常普遍。”
祁渡看了一眼艾诺克斯,对方已经慢慢地挪动着身形,用枕头罩住了自己的脑袋,似乎在破罐子破摔的赌气,只能看见他白色的长发铺展,散落在流畅漂亮的肩背上,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很像祁渡在星舰上俯视地面时看见过的、在阳光下泛着银光的浪花。
人工智能很难理解雌虫动作的潜台词,所以并没有多管:“意思是我不需要插手,让他忍耐过去就好了?”
“不不不!”
巴德冷汗直冒,立刻想让它打消这个危险的念头:“恰恰相反,这正是最需要您帮助的时候!”
他信口胡诌,编得半真半假:“是这样的,雄虫的信息素对雌虫精神力确实具有很强的安抚性,但被信息素影响的雌虫往往也最脆弱,本能渴望雄虫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