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涛江只看了一眼盒子里的纽扣,便仰头大笑道:“这不是‘江临造’嘛!”接着他把鱼竿放到支架上,拿着纽扣端详了半天,又扶着眼镜更加笃定道:“就是‘江临造’,严总,您一个南方人,是怎么有这种扣子的?我记得当年,只有我们江临卖这种衣服,而且当年还是紧俏货。”
“呵,我比较爱收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殊癖好嘛!我觉得这扣子挺新颖的,而且得不少年头了吧。”严朝当然不会说实话,因为他现在还摸不清,董事长要找的这个人是谁。他更不想把董事长过早地引来黄龙,给自己的计划增加风险。
所以严朝打算先寻着人,即便寻到了这个人,他也得等吞并高王工业以后,再跟董事长汇报。如此一来,才是最稳妥的办法。而且严朝有预感,这枚扣子的主人,对董事长很重要。
孙涛江点着头,人有个嗜好这无可厚非。他端详着手里的纽扣,十分认真地说:“这扣子确实有年头了,反正在我的印象里,它只镶嵌在江临制衣厂,生产的黄绿衬衫上。当年这衣服很紧俏,黄龙县这边都没有卖的,一般都是江临市区的人穿。我们这边要想买的话,那都得骑着自行车,没车子的就步行,才能跑到江临买上一件。”
提起这茬,孙涛江的话不自觉地多了起来。他继续说:“我堂哥就有一件,好像是当年,他跟几个朋友跑江临买的。后来我哥结婚也是穿的这种衣服,所以我对这扣子印象特别深刻。”
“那您堂哥的衣服,现在还有没有?”严朝赶紧又问。
“这我哪儿清楚?得二三十多年前的事了,不行我回头帮你问问吧,如果要是还留着的话,我就连衣服带纽扣,一并送给你当个礼物。”孙涛江很大方地说。
“好,那我等您消息。”严朝点点头,又把纽扣收了回去。万一这枚纽扣,跟孙涛江的哥哥对上,那董事长安排的任务,他也就算完成了。
具体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那得等自己吞并了高王工业,在黄龙站住脚跟以后,才能让董事长过来揭晓。否则的话,董事长提前过来,要否决了做空高王工业的提议,察觉出了这边的异常,那自己岂不是得不偿失?!
六月下旬的时候,厦州各厂区就开始安装机器设备了,他们要是认真起来,那工程进度还是挺快的。这也让高原更加印证了之前的猜测,厦州的这些人,就是在故意拖延工期,想把高王工业给硬生生拖垮。
邱国昌这时候开始起了疑心,高王工业的新厂,大批员工天天进进出出,而且每天都在搞生产,可他们的货去哪儿了呢?高王工业的仓库就是再大,也存不下这么多货吧?!
他的心里开始发毛,难道自己真的疏忽了什么?可放眼整个省内,也没有几家与高王工业的配套企业啊,即便是有,那运输车也应该进进出出才是,怎么就是不见动静呢?
对手不可怕,看不清对手的套路才可怕!现在已经是六月下旬了,对方生产的时间也不短了,只见运料车进,不见运货车出;邱国昌这才放下内心的自傲,开始认真研究起了这个对手。
晚上他不再开车去市里的夜场纸醉金迷,而是挺着还算硬朗的身板,坐在刚刚建成的厂门口岗亭里,与保安一起值班。
这些保安也是废物,夜里过了十点钟,个个哈欠连天。他之前确实安排过保安,在这里守夜盯着,可一没有岗亭,二没有人监督,谁愿意熬夜站在门口,干这苦差事?
过了夜里11点钟,邱国昌也困得不行了。正常来说,企业发货一般都是在白天,除非是特殊加紧的货物,才会在晚上紧急发货。都这个时候了,他觉得高王工业不可能再发货,也没有必要大半夜的发货。
应该是自己多虑了吧,那王大江隔三差五的去县里闹,不就是因为货卖不出去吗?真要能卖出去,他何必再去丢那个人?
邱国昌搓着困乏的脸皮,临走前还不忘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