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相,他每一处的骨头都生得很漂亮,很精致,因为病弱,总透出一股颓唐却妖异的脆弱美丽来。
他知道自己或许不应该站在这看皇帝更衣,要退出时又想起皇帝有事寻他,同为男子,萧岭并非闺阁少女,有什么看不得的。
况且,他被召入宫中就是以侍奉君主的名义,莫说是站在这看,去为萧岭解衣亦是理所应当。
“臣欠考虑。”许玑的声音低低地响起,透出了几分歉然。
又恭恭敬敬地解去了另一只。
他动作轻车熟路,不知服侍萧岭脱过多少次衣服。
萧岭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只露出半张脸,含含糊糊地说:“你去换身衣裳再来。”
“臣,”
谢之容开口道:“陛下这有我。”
萧岭听他出声,轻轻晃了下脑袋,然后疼得嘶了一声。
这是什么弱柳扶风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体质!
他在心里呐喊道。
暴君身体这么差在书里还敢夜夜笙歌黑白颠倒果然是活腻味了吧!
许玑不防谢之容突然出声,有些愕然地看了眼谢之容,后者大步走向床榻,却只望向皇帝。
“是,臣告退。”许玑不再坚持,躬身退下。
萧岭往里面挪了挪,正要给谢之容让出一个坐的地方,然后猛地想起自己发烧了,就趴着不动。
“你远点,莫过了病气去。”他闷声道。
谢之容听了只觉得哭笑不得。
皇帝难道以为谁都像他似的体弱吗?
心下却一软,便见萧岭揉了揉鼻子,有点尴尬地说:“许玑关心则乱,朕又不是小孩。”
言下之意,朕不必非要你看着,你可以离开。
性格使然,萧岭更愿意让外人看自己无懈可击的模样,而非羸弱。
他这活了两世都改不掉的该死胜负欲。
谢之容闻言,把方才想出口的那句陛下不会将病气过给臣咽了下去,不再上前,顺着皇帝心意站在离他不远不近处,“陛下方才说有事找臣。”
提起这事,萧岭混乱的脑子瞬间清醒了不少,他本想一跃而起,奈何实在扑腾不起来。
“是,朕确实找之容有事。”他想了想,又哑着嗓子补充,“真是公事。”
谢之容略一颔首,表情诚恳关切地说:“那臣就不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