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几声,倒在了雪地上。同进手脚并用,扑到魏明肃背后,拔出了腰刀。
道路两旁的黄土墙后,一片拉弓的声响,十几支箭矢朝他们笼罩下来。
“保护郎君!”
随从们慌忙拔刀,大喊着驱马上前,围住地上的魏明肃和同进,两个随从伸手将他们拉上马背,率先冲了出去,其他人留下阻止刺客。
他们骑的是突厥马,两匹马撒开蹄子狂奔,转眼就离开了箭矢能射到的范围。
土墙背后的人见一击不中,抛开弓箭,咒骂着拔刀跳下墙。
剩下的随从迎了上去。
一阵惨烈的厮杀之声,鲜血从倒下的身体上流下来,渐渐染红了雪地。
……
两匹马载着四个人回到寮房。
随从听见马蹄声和叫喊声,都拔刀冲了出来。
魏明肃跳下马。
随从看见他身上青袍被箭矢划破的地方渗出了血,忙拿着止血的药走上前。
他接了药,道:“去接应后面的人。”
六个随从领命而去。
魏明肃大步走进寮房,却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径直走向北边。
院子里静悄悄的,房里的灯还亮着,摇曳的烛光把窗前的人执笔写丹经的侧影映在窗上。
雪花无声无息地飘落。
魏明肃停下脚步,站在雪地里,默默地望着窗上那个模糊的身影。
“阿郎。”同进快步走过来,小声道,“我去几个岗哨看过了,寮房这边一切如常,没有出事。”
滴答。
鲜血顺着魏明肃的手臂淌了下来,洒落在积雪里。
魏明肃捂住伤口,道:“你过去看看。”
“别提今晚刺客的事。”
他又补了一句。
同进应是,走上台阶,敲了敲门:“卢三娘,是我,同进。”
窗前的身影放下笔,站了起来,为同进开门。
魏明肃已经退到院门口,立在黑暗处,看着卢华英站在门口和同进说话。
同进劝卢华英早点睡,进屋看了一圈,退了出来。
门关上了。
同进回到魏明肃身边:“阿郎,卢三娘写了一天的丹经。您放心,这间院子周围都是岗哨。”
魏明肃一言不发,捂着伤口转身走进茫茫大雪。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脱下残破的青袍,坐下给自己敷止血药,缠上纱布。
一个时辰后,几个满身是血的随从回来禀告:“阿郎,杀了两个,其他的跑了。西州参军姗姗来迟,来了之后也不帮我们抓人!等杀手都跑了,他们简单问了几句就把尸体带走了,我要求参军追查那些杀手的行踪,参军才不情愿地说那些人是生面孔,西州没人认识,可能是混在参加无遮大会的百姓里进城的。”
另一个随从道:“郎君,我听那些杀手说话的口音很耳熟,应该是关内的人。”
同进冷笑道:“平民百姓可以入城,可是不能携带武器!今晚刺杀郎君的人却携带了弓箭和大刀,没有人做内应,他们怎么进城的?郎君遇到刺杀,西州上上下下逃不了干系!”
随从们都非常的愤慨,提议把西州参军抓回来审问,肯定能问出什么。
魏明肃神色平静,摆了摆手:“受伤的去找医者,其他人回去休息,约束好你们的部下,不得与西州府兵起冲突。”
随从们退下了。
同进也准备出去。
魏明肃叫住他,问:“受伤了?”
同进摇头,扯了扯身上的衣服,笑道:“没有,里面的衣服都没破。”
魏明肃点了点头。
同进低声道:“阿郎,西州的老百姓都来参加大云寺的无遮大会,胡人汉人,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大云寺那边没有出一点差错,您却遇到了刺杀,我们逃出来后,西州参军才带着几个府兵出现,他们会不会有什么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