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在桌上的右手竟在激愤之下,硬生生将一块桌角掰了下来。
他死死攥着那块桌角,任凭锋利凸起的棱角扎进肉里,眉宇间有着化不开的戾气与压抑,“他们把我押到官府,知府没有仔细审问,直接就打了我军棍,官人若是再晚来两天,我可能已经被他们胡乱定了罪,刺字发配了。”
他突然抬头,虎目含泪,直直望着他:“武松没有做过那种事,我是被他们冤枉的,官人信我!”
公孙胜冷着脸怒气冲冲道:“这还有什么可说的,一定是你无意间得罪了张都监,他故意给你下套,想狠狠整治你呢!”
武松愣了愣,皱眉道:“难道是因为施恩私留我在家,他看我不顺眼,因此才想了这法子害我?”
“没那么简单。”行秋摇摇头,“问题可能出在快活林那桩事上,你帮着施恩夺回快活林,却得罪了蒋门神。蒋门神背后应该也是有靠山的,他不好直接动施恩,折腾你一个囚犯还不是轻而易举。”
武松像是恍然间明白过来:“官人的意思是,蒋门神的靠山是张都监?”
行秋:“不好说,我也只是猜测,我会要求孟州知府重新审理此案,到时就能知道真相了。”
…
到底年轻力壮,只是休息了一晚,武松的脸上看着已经恢复了些血色。
顾及着他身上有伤,行秋雇了辆马车,载着几人往衙门走去。
到了大堂上时,得到消息的知府已经等在那里了。
看到领头那少年不似以往的冰冷微笑,以及站在旁边的武松,知府心里暗暗叫着糟,脸上硬是挤出若无其事的笑容:“枕玉来也不提前打声招呼,叫本官好一通手忙脚乱啊。”
行秋勾了勾唇角:“我一个小辈,无官无职的,当不起知府大人如此抬爱。”
知府干笑两声:“枕玉可是官家跟前的红人,当得起,当得起。”
行秋不准备跟他打太极,直接问道:“大人,武松的案子是你主审的,但经我了解,此案还有许多疑点没有查清,如此随便给人定了罪,是不是有些过于草率了?”
知府眼角一跳:“人证物证俱在,已经不用再审了。”
“是吗?”行秋淡淡笑着,“大人那里没问题了,我却有好几个,不知大人能否为我解答。”
知府点头道:“当然没问题,枕玉请讲。”
行秋的目光一瞬不瞬落在他脸上:“其一,武松偷了张都监家中哪些财宝,具体的数额是多少,样式又有哪些?这些赃物肯定有单子,并且在审案之前就已经记录在档了,大人既是主审官,一定知晓案子的每一个细节。”
“其二,武松在哪个时辰做的案,又是什么时辰被发现的,第一个看到他的人是谁,指认他的证人都有谁?”
“其三,武松当时被发现的时候,他偷的财宝在哪,是拿在手上,还是藏在什么地方了?”
“其四,他偷了财宝后,是用箱子装的,还是用布袋装的?如果是箱子,用的是什么木料,如果是布袋,又是什么颜色和花纹?”
越往后说,知府心里越虚得厉害。
他掩饰般哈哈干笑两声:“这个……本官上了年纪,记性不大好,这些细节问题,这会是一个都记不起来了。”
行秋微微笑着:“无妨,卷宗上肯定有记录,大人把此案的卷宗给我看一眼也是可以的。”
当时案子判得潦草,没问两句话就定了罪,哪里会记录这些详细的审案过程。
“这个……这个……卷宗乃府衙重大机密,一般人不得借阅……”
知府心里焦急,不住想着应对之策,不用对视,他都能感觉到那道冷淡审视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行秋看了他一会,突然笑道:“大人,实话说,你这样做事,真的让我很不高兴。”
知府跟在他身边,讨好地笑着:“我知道枕玉想护着武松,可他确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