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止溪得了谢檐要回门的消息,整个谢府准备了一天,她更是在门口等着陆国公府的马车。
马车到了谢府,李文若亲自将谢檐搀扶了下来,而这一幕落到了谢止溪的眼里,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辛酸。
这个平日里忽略最多的庶子,如今翻身嫁到了高门,而且见回门的架势,还十分得陆国公府的看重,甚至连李文若都给足了他面子。
这对于谢家来说,其实也是件好事,毕竟谢檐是谢家人。
李文若先跟谢止溪打了招呼,行晚辈礼:“见过岳母。”
谢止溪忙摆手道:“二小姐不必如此多礼,都是一家人了,这样太过见外。”
说来她这个做岳母的其实并不敢在李文若面前居大,毕竟李文若不仅是陆国公府的继承人,还是皇太女的好友。
虞帝子嗣稀少,皇太女是板上钉钉的储君。
谢止溪看向谢檐,不过短短几日,她这个儿子就已不似在闺阁时那般稚气了,身上穿着华贵的衣裳,而手腕上的镯子一看就不是俗品,倒是隐隐有几分世家贵君的样子了,只是一直靠在李文若身旁,还是有些太小家子气了。
谢檐叫了一声谢止溪,“母亲。”
谢止溪道:“先进去吧,你父亲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的菜,就等着你回来呢。”
谢檐却是一顿,他的父亲已经在十年前就去世了,母亲口中的父亲,十有八九是安氏。
他记得安氏不是被禁足,还被收回管家之权了吗?
怎么那么快就放出来了?
谢止溪看出谢檐的疑惑,解释道:“我知道你对安氏心中有埋怨,他以前是对你有所疏忽,不过如今他已悔悟,你哥哥也快要出嫁了,到底是一家人,不生隔夜气为好。”
谢檐原本以为母亲是看穿了安氏的真面目,没曾想她居然还觉得安氏是个好的。
到底是多年的夫妻,安氏与她的情分,他一个庶子哪里比得上?
谢檐的心里忽然哽咽起来,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袖。
李文若不动声色的将谢檐的反应看在了眼里,她低声在他耳畔道:“先进去,进去以后再说。”
她牵着谢檐的手,对着他点了点头。
谢檐抿着唇,跟着李文若进了谢府。
安氏那夜虽然险些和谢止溪撕破了脸,可他能够稳握后院大权多年,到底是有些本事的,加上又晓之以情,搬出自己和谢止溪以往的情谊,在谢檐出嫁后的那日,他的禁足便解了。
出来后,安氏便主动承揽了准备谢檐回门事宜一事,这也是谢止溪给他的一次所谓悔过机会。
安氏派人想毁掉谢檐清白一事,谢檐并不知情,所以谢止溪觉得按照谢檐的性子,不会拒绝安氏的善意。
一进里堂,就见安氏满脸笑容,被下人搀扶着来迎人。
“檐儿回来了啊,说来我们父子都好久未见了。”
一听到安氏这种故作友好的声音,谢檐就觉得有些害怕,他还记得安氏抢走自己玉佩时那凶神恶煞的声音,那是一点儿都没留情。
见谢檐不搭理自己,安氏却没冷场,他扶着肚子,转对着李文若笑道:“我家檐儿自小被娇惯着长大,脾气可能有些大,还望二小姐多多体谅,日后他若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合二小姐的心意,只管告诉我,我来替二小姐说他。”
李文若掀起眼皮看了安氏一眼,“就不劳烦谢主君挂怀了。”
安氏的手放到了微微隆起的腹部,“你看我,这才三个月的身子,走路就得下人扶着了,不过午宴我终于忙活好了,就等着你们了。”
谢檐终于知道母亲的态度为何突然变得那么快了,原来是因为安氏有了身孕。
谢家就他和谢泱两个儿子,母亲一直想要个女儿能够继承家业。
谢止溪一直没吭声,她想着只要安氏对谢檐好,总会冰释前嫌的,何况安氏怀的很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