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有不快,将父子两个视为眼中钉。
梁氏生产后身子亏损,拼尽全力撑了七年后终于撒手人寰,只留下谢檐一个人面对安氏。
谢檐早知道安氏不喜欢自己,父亲临终前嘱咐他要小心谨慎,切勿被安氏抓住把柄,母亲说到底最疼爱的还是嫡兄,他身后没有人撑腰,遇到什么事情打碎了牙,吞进肚子里。
那枚玉佩,也是父亲咽气之前交给自己的,说是他外祖母的一位故人所赠,叫他务必保管妥当。
谢檐跪了整整一天,祠堂里除了他又没有别人,晚上呼啸的风吹得门不停的拍打起来,发出的声响让他忍不住打起寒颤。
因为看不见,所以格外的害怕。
就算是有一条蛇钻进了祠堂里,狠狠咬上他一口,恐怕也没有人来救他吧。
谢檐没有能撑太久,在第二天早上便晕了过去,来打扫祠堂的下人看到了,禀报给了安氏。
安氏正在帮谢泱试新衣服,几日后有一个赏花会,有风声说是世家贵君们想要趁此相看未来儿媳夫,安氏想尽办法拿到了请帖,准备带着谢泱去碰碰运气。
原本的好心情此刻一瞬间就被谢檐毁掉了,安氏皱起眉头,“还真当自己是千金大少爷了,跪上一日就不行了。”
许是下人同情谢檐,为他说了一句话,“小公子好像还发烧了。”
安氏冷笑一声,谁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谢泱出声道:“父亲,还是为谢檐请个大夫吧,若是传出来您苛待庶子的名声,那可就不好了。”
他是要去在贵君们面前露脸的,可不能暴出这样的丑事,万一谢檐不小心死掉了,无论真相如何,都会赖到他们父子的身上,到时候跟母亲也不好交代。
嫡子既然都这样说了,安氏也就顺势道:“罢了,还是泱儿心善,就让他回自己的院子去吧,再请大夫抓几副药,免得病死了。”
谢泱搂着安氏的胳膊,甜甜笑道:“心善的是父亲才对。”
安氏自认能容下谢檐多年,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得了安氏的话,下人才敢去请大夫,不过只能是普通的大夫,药也是捡最便宜的,谢府里的人都知道,主君安氏容不下庶出的少爷,不仅苛扣他的衣食,甚至连生病都拖拖拉拉,好几次都快药病死了,才肯请大夫。
谢檐迷迷糊糊间感觉口腔里涌入一阵苦意,好似是汤药的味道,这种味道他从前在父亲那里经常闻到,到后来,他连生病喝药都成了奢侈。
喝了药后,谢檐终于退了烧,意识也慢慢转醒,他一醒来就碰到了一个熟悉的手。
谢檐哑声道:“商伯。”
“小公子,您醒了?”商伯欣喜道。
谢檐虽然有自己的院子,可是安氏却不给他配下人,身边只有一个父亲留下来的老侍,老人家年纪大了,却还要为他操心。
谢檐于心不忍,却无可奈何。
要是他能离开谢府就好了。
可他身无分文,就连门都甚少出,不知道能去哪里去。
商伯帮他掖了掖被子,叹了口气道:“小公子再忍忍,等过不久,就能熬出头了。”
谢檐苦笑道:“但愿如商伯所说。”
这句话,商伯跟他说了无数次,起初他天真的以为是真的,可是到后来,安氏对他更加变本加厉,肆无忌惮的折辱他。
境遇并没有变好,但是他还是愿意相信这句话。
商伯道:“主君最近正准备带着大公子去赏花会,应该没有空再来找公子的麻烦。”
谢檐正好也可以趁着空闲养养病,他在祠堂跪了那么久,膝盖都青了一大片,稍微一动就都是疼的。
谢檐扭了扭头,“赏花会,什么赏花会?”
“听说是世家贵君们办的,主君应该是想要带着大公子去给贵君们掌掌眼。”商伯看了一眼面容憔悴的谢檐,这种宴会,安氏定然是不会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