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正午。
“来人”赵俨脸色阴沉,双手撑在桌上,气的衣摆都微微颤动。
门外护卫走进“相爷请吩咐。”
“昨日我离开后,谁来过书房?”
“回相爷,夫人今早前来求见”
“她进来了?”
“回相爷,未得吩咐,小人不敢私自放入。”
护卫见其眉头紧锁,又道:“可是要唤夫人过来?”
赵俨站直身“不必,去将扶光叫来!”
“是。”护卫起身离开。
赵俨目光深邃,一股杀意涌出。他想不通究竟是谁会有这般能耐!不仅避开一干暗哨,连日夜守在书房的护卫也不曾发现?只怕潜入府中的时日不短,并且身手极佳,然自己却分毫未觉,更不知此人下一步会做什么,对自己那些事了解多少。他讨厌极了这被动的感觉,一如当年那庶子身份带给他的枷锁。
不多时,便见扶光大步流星的走来。听那护卫所言,扶光已然明白发生了何事。
“大人。”
赵俨右手食指不停转动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神色茫然,听见这声‘大人’方才回过神来。
“去彻查近两年入府的一干人等,若有反抗或身份存疑者,格杀勿论。另多派些人手前往各院,每夜的暗哨再多置一轮。”
扶光拱手“卑职领命。”遂行动去了。
须臾,赵俨出现在西厢房外。
丫鬟碧莲有些惶恐,自从分配到西厢房后,还未见相爷来过。
“相爷,奴婢这就去禀告夫人。”
然赵俨并未搭理,径直走到卧房外,一脚踹开房门。
屋内段槿惊醒,心中怒火已起。不知哪个奴婢这般莽撞,扰人清梦。正欲发作,却见是那赵俨,怨气顿时烟消云散。
她站起身来,将两鬓碎发拨至耳后,莞尔行礼。虽已半老徐娘,却是风韵犹存。
“相爷”。
“玉簪呢?”赵俨双眼凌冽,盯着段槿质问。
段槿疑惑“什么玉簪?啊——”
见她还在装疯卖傻,赵俨佯装大怒。抬手掐住段槿脖子“我问你那玉簪呢?你怕是活腻了,敢将手伸到我这来!”
赵俨手劲加重,眼神凶狠“若是活着不老实,那就下去陪段汀书好了。”
段槿脸上涨红,目光飘忽,反抗的双手也渐渐无力,眼看就要一命呜呼。
千钧一发之际,却是赵俨收回了手,他神色已然恢复如常。心想自己还是多虑了,这段槿虽为将军府庶女,但的确不会武功。
“今日你在我书房干了什么,需要我替你回忆吗?”冷漠的语气一如往常。
“咳……咳……咳”段槿跪卧着,一手撑地,一手抚颈,只觉得天昏地暗,听不见声音也闻不到味道。几个呼吸后那强烈的窒息感才被完全驱除。
“相……相爷,妾身不知什么玉簪,妾身今早与王夫人到余容阁听话本,方才落座,便听众人谈论七千岁正寻南海夜明珠,找遍京都摊贩却未能得到一颗,咳……咳……”
段槿大喘两口气又说道:“妾身想起昔日先皇曾赏赐丞相府这珠子,若乐儿能在千岁寿宴将之献与,那咱们的计划必定事半功倍,这才莽撞求见。可是相爷,我万万是没有进你书房的啊,那护卫说您不在屋中,无论如何都不肯我进入,什么玉簪妾身真的不知,真的不知——”
赵俨看着匍匐在自己脚下的段槿,忽然觉得很像今棘院的那条大黑狗。平日里总作威作福,汪汪乱吠,实则只需给它一棒子,立刻对你摇尾乞怜,毕恭毕敬。
“朝中人人都知道这夜明珠是先皇赐予本相的。若是打算明日献上,那你不如掰开太师一派的耳朵,将我等计划和盘托出好了。陷害将军府时你可没有这般愚蠢。”赵俨语气冷淡又不屑。
见他不再追问玉簪,段槿心中的石头方才落下。刚才那情景,那濒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