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心中期待又忐忑,料想赵俨不过不待见自己,但断不会为难小孩。
“好吖好吖哈哈哈……”赵留师开心得跳个不停,银铃般的笑声却比那高山流水还动听几分。
画面一转来到正堂
“你就是这么管教孩子的?”赵俨质问段汀书。
“夫……君”话音未落却见赵俨眉头皱起,段汀书立即改口:“相爷,小师只是觉得这芙蓉鸡十分不错,才会将这肉放进你的碟中,若是相爷不喜欢吃,那我夹出来便是。”说着就要去夹,谁知还没碰到,一记耳光重重的落在脸上,段汀书一时重心不稳,倒了下去,半边脸瞬间变得红肿。
“娘”赵留师抽泣着跑去扶起段汀书,此时的赵留师已是八九岁了。她扶起段汀书,转身向赵俨跪下,双手互相捏着压在腿上,忍住不哭出声来“爹,是女儿不对,您为何把气撒到娘身上,女儿错了,您惩罚我便是,您……”
“若是不满大可去将军府告状,这种事你们不是轻车熟路吗?如今做这无辜的戏码给谁看?”赵俨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眼中尽是厌恶。“喜欢跪那就跪着吧。”话毕转身离去。衣袍扫过赵留师的脸,也扫碎了那颗敬畏的心。
视野再次变换,这次是书房外
赵留师耳朵紧贴着门。
“回丞相,无一生还”这是扶光的声音。
“唔,去将牡丹阁清理了”赵俨吩咐道。
扶光迟疑“牡丹阁?丞相的意思是?”
“清理尸首。”
扶光大惊“那郎中不是说可续一年有余吗,怎的不过十日,夫人就……”
“此等卖国求荣者,人人得而诛之。”赵俨漫不经心道。
“丞相,夫人与将军府早无往来,如今铲除了将军府,这朝堂上根本没有哪方势力可以与我们抗衡,丞相为何多此一举,凭白增添无辜性命啊!”扶光语气急促。
“无辜?整个将军府没有一个是无辜的。”赵俨冷哼“那段白羽不也死在你的刀下吗?堂堂镇国大将军,他无辜吗?”
“……”
“轰隆隆——”又是一声惊雷,不过这次雨停了,赵留师也醒了,抬手擦去脸上的泪痕,眼神坚毅地朝苑中深处走去。
小时候,很喜欢被称呼为丞相府千金,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爹爹是当朝丞相赵俨。那个为了天下道义,大义灭亲的丞相;那个凭一己之力解决洪涝,力挽百十条性命的丞相;那个远赴西津,以三寸不烂之舌劝诫对方罢兵的丞相;那个体恤民情,有求必应,提议将百姓税收压低的丞相。
后来,她依旧崇拜父亲,只是不再喜欢丞相府千金这个头衔,也不再去那个可以看见赵俨的荷花池了。
再然后,爹爹这个称谓极少出现在生活中,每日循规蹈矩,按部就班,只是希望娘亲可以开心一些。
赵留师从小就知道父亲不喜欢自己,于是拼命努力,做尽了身为丞相女儿该做的一切。可赵俨的目光却从未在自己身上停留。终于她放弃了,不再渴望得到认同,终日待在这牡丹苑,直到——两年前去书房找赵俨商讨娘亲的丧事。
那时她才明白,原来将军府一百一十九条人命不是罪有应得,原来母亲不是病入膏肓,原来舅舅不是暴殒轻生,原来赵俨不是英雄,他分明是这世上最凶狠的刽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