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安微微一笑,态度温柔,“我要学的很有很多。”
她虽学医,可着重学的是制药。单论医术,又怎能与经验丰富的罗掌院相比?
“是。”罗掌院不再谦逊,拱一拱手,细细叮嘱。
许长安认真听着,一偏头,发现皇帝比自己更认真。
她自小学医,又曾生育过,也算是有经验。但皇帝担心紧张,仿佛她是一块易碎的珍宝,小心翼翼,连碰她一下都恐碰坏了她。
皇帝命人将整个永华宫铺满绒毯,又亲自挑了稳重靠谱的宫女内监,还试着跟她商量:“要不,你先不去御药房?”
怕她误会,他又补充解释:“不是我出尔反尔,不让你去。只是你有孕在身,理当多多注意。”
许长安有些无奈:“也不必这么紧张,怀着文元的时候,我还不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确切地说,那个时候她要比现在要难多了。要找人、要照顾生病的父亲、要打理金药堂,还要坦然面对各种流言……
而且那时她做好了独自一人抚育孩子长大的打算。
听她提起旧事,皇帝心下微酸:“长安……”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的。我也很爱我们的孩子。”许长安柔声宽慰他,又笑了一笑,“当初我爹给孩子起名叫文元,说是第一个孩子,以后可能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我还想着不可能了,没想到我们文元,还真是个哥哥。”
皇帝一怔,随即薄唇微勾:“嗯。”
对于要做哥哥这件事,文元惊喜而又费解。他很期待有弟弟妹妹,但他不明白,为什么妹妹会在娘的肚子里。
“我什么时候才能看见妹妹呢?”文元打量着母亲,她腹部平坦,不像是藏了个娃娃。
许长安轻笑:“她还要很久才能跟你见面。”她摸一摸儿子的头,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是妹妹?”
皇宫里的氛围,显然更重男嗣,自她有孕之后,宫人内监说起来都是小皇子怎样怎样,希望她腹中是男胎。许长安对于男女无所谓,不过听文元一口一个妹妹,她有些好奇。
“就是妹妹啊。”文元不太明白,似乎不懂母亲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他一脸期待地看着母亲,“娘,很久是多久?等过年的时候,我能看见她吗?我可以教她写字吗?”
近来师傅夸他字写的有进步,还有一个多月才过年。在他看来,那就是很久以后了。
小孩子的想法,有时让人不太理解。许长安笑了一笑,摇头:“过年的时候,可不行。”
文元皱眉:“那要什么时候?”他忽然眼睛一亮:“我过生日时可以吗?”
他过生日在明年四月,那也很久。
“怀胎十月,要到明年中秋前后,你才能看见她。”许长安声音温柔,“所以,在妹妹到来之前,文元要变得更好一点,做个好哥哥。”
“中秋啊……”文元想了想,确实很远。他郑重点头,认真保证,“娘,我会的。”
他把自己珍藏的宝贝收起来了,等见到妹妹了,可以带着妹妹玩。
许长安怀孕之后,除了比先时更小心一些,并无多少不同。倒是她身边的人,上到太后皇帝,下到宫女内监,一个比一个紧张。
距离孩子出世还有好久,郑太后已拟定了男女名字上百个,又早早找好稳婆、物色乳母,宫中内务,也一点不让许长安操心。
许长安不由地感慨,比起五年前,她这次怀孕,的确是要省心不少。
皇帝格外关注她以及腹中的胎儿,似乎要把曾经错过的岁月都给弥补回来。
怀胎十月,一朝分娩。
许长安发作是在八月十四的夜里。
一向早眠的郑太后连觉也不睡了,一面指挥稳婆,一面在永华宫焦急等候。
皇帝比她更担忧,明明是八月中旬的夜里,宫里不冷,可他鼻尖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