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岑溪再次惊醒。
外面的风冷涔涔地往里灌,岑溪出了一身的热汗,此刻却冷得厉害。那些热度仿佛在一瞬间尽数抽去,此刻如坠冰窖。
她将被褥拼命往怀里揽,整个身子弓成一只虾米,唇色惨白,浑身瑟瑟发抖,那种自脚底升起的寒意怎么也止不住。
她从病床上起身,脚底一软跌落在医院冰凉的瓷砖上,脚踝磕到病床的支角那,疼得厉害。
此刻时间,凌晨五点四十八。
她撑着床面,慢慢站稳身子,就这么坐在床沿上,睁眼到天亮。
看着窗外那落雪,下了停,停了又下,远处的侧柏银装素裹,枝桠都压弯了。
天亮以后,她再次复查,这次总算好彻底了。
主治医生看了一眼岑溪那一脸的憔悴模样,忍不住提醒道,“回去以后记得好好休息,你这身子骨禁不起折腾了。”
“我给了开了几副药,回家以后要按时吃。”医生叮嘱。
岑溪:“知道了,谢谢医生。”
话虽然是这么说,她从医院出来后回家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后,立马就去了杂志社。
索性杂志社离医院也挺近,来回折腾倒也不至于太累。
七政杂志社。
岑溪将自己的东西整理好,就去茶水间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撕开感冒药的包装袋,将褐色的颗粒倒了进去,正拿着勺子搅拌,边搅边走回自己的工位。
一旁的何霁正好抬头看了过来,手掌撑在桌面上,脚底微一使劲,办公椅朝岑溪那移了移,“你感冒了?”
他皱了皱眉头,“陈编也真是太压榨员工了,生病还要来上班。”
岑溪放下勺子,抿了一口杯子里面的药,又烫又苦。她将玻璃杯搁置在办公桌上,笑着对何霁说,“我自己要来的,跟陈编无关。”
“不过我感冒了,你最近最好离我远一点,不然小心感冒传你,我可没钱补偿你啊。”她调侃道。
“姐,你这话说得多见外啊。”他背脊靠着办公椅,手指间捏着一支钢笔,轻轻敲了敲岑溪放在桌面上的杯子,笑着道。
一旁的罗佳刚从办公室出来,突然神神秘秘地凑了过来,眼睛还朝四处望了望,确定没有人瞥过来后,神秘叨叨地对岑溪说,“你猜,刚才主编把我叫办公室去干嘛了?”
“干嘛了。”何霁很配合地问道。
罗佳瞥了瞥嘴,眼睛朝上翻了个白眼,“他让我和你一起去采访和悦。”
岑溪正拿着勺子搅着杯里的咖啡,闻言手指一松,玻璃杯从掌心中脱落,砸在桌沿,里面褐色的药汁瞬间破落,溅在何霁搭在椅背的外套上。
玻璃应声而碎,散落瓷白的地砖上,药汁从桌沿滴滴答滴答地往下淌。
罗佳愣了神,还是何霁最先反应过来,他抓过岑溪的手掌,仔细地看了一眼,“你没事吧?”
她的手掌从他掌心里抽出,勉强笑了笑,“没事。”
眼角却在触及他那被自己弄脏的外套上,一连抽了好些纸巾擦拭,“不好意思。”
“这件外套多少钱,我赔给你。”她羞愧地低下了头。
“不用。”何霁拒绝道。
“实在不行我给你拿回家去洗洗吧。”她看着他说。
何霁看着她胀红着脸,无奈地答应了,“感冒药浪费了,赶快再去冲一杯吧,这里我来帮你打扫。”
“我自己来就好。”
“你快去吧。”
岑溪机械地站起身,去了茶水间。罗佳跑了过去,接过她的杯子,低声开口道,“副编这次还想让你和我一起去,我不知道为什么。”
“这明明不属于你的工作范围,我替你给拒绝了,好在他也没有为难。”
“阿溪,我不知道你和周倦之间的感情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但是和悦回来了,你和他要是还是这样,保不齐那个女人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