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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他今日是必须做出抉择了。
卫氏也听明白了,瞬间便涌出了泪,一把抱住了陆父:“老爷,当初可是你先去卫氏求娶的我,让我做正妻我才嫁过来的,后来即便做了平妻我也无悔无怨,怎么,你今日竟真的要弃了我吗?”
“是我上门提亲的没错,但我之所以敢上门也是得了你们卫氏的授意,否则我一个丧了妻的穷书生岂敢去求娶你做继室?”陆父当着女婿的面不能太失脸面,也翻了旧账。
这回卫氏没话说了,当年她年纪不小,婚事屡屡受挫,临街看到了长相俊美的陆父才动了心思,趁着水灾暗中传了口风。
两个人早就暗通款曲,所以才趁着水灾江氏失踪把婚事给办了,谁曾想那江氏竟命大,生生找了回来。
“且当初说的是做平妻,但你生生将婉如赶到了庵堂去,更是不许我踏足,着实过分,这些年来,我也一直心怀愧疚。”陆父又接着道,瞥了瞥崔珩,试图在女婿面前挽回些颜面。
卫氏却冷笑一声:“没有你应允我一个人说了能算?再者说,我不让你去,你不还是去,你不过是贪恋那个女人貌美,现在倒后悔起来了?”
“你住口。”陆父一噎,老脸通红,连忙制止卫氏。
雪衣坐在一旁,听着两个人互呛只觉得荒唐。
卫氏也自觉失言,又对陆父放低了声音:“不管当初如何,如今我已经嫁过来这么多年了,你现在把我改成是妾室扶正,你让我生的那两个孩子怎么做人,让他们如何说亲?”
“这……”陆父也犹疑,余光瞥着崔珩。
可崔珩仿佛没看见似的,眼神没有半分涟漪。
陆父只好又看向雪衣:“三丫头,你即便是不念着卫氏做了你这么多年的母亲,你也该顾念着你的长姐和幼弟,你看……”
“我顾念他们,他们可曾把我当手足?”雪衣心底最后一丝念想也消了散,只平静地看着父亲,“我并未要求父亲休了卫氏,只不过是想替母亲拿回原本的东西,即便父亲应了,卫氏和她的子女也只是名分上低了一点而已,父亲便偏心至此,连这点公道都不愿意给我和我母亲?”
陆父被她问的哑口无言,一咬牙,承了下来:“好,三丫头说的有理,当初是我愧对你母亲,既如此那便照你说的办,我待会儿便去祠堂将你母亲改为正妻,至于卫氏……便改成由妾室扶正,死后不得合葬。”
“我不是妾,我不能做妾!”卫氏怔了片刻,伸手便去扯陆父。
陆父侧身躲了开,卫氏脚步一趔趄,直接摔倒在案几上,边哭边骂:“陆启明,你这个没良心的!”
雪衣坐在一旁,脸上并不见欢喜也不见嘲讽,只有尘埃落定后的坦然。
反倒是陆父,接连在这个高门女婿面前丢来,已经臊的脸红,连忙吩咐了女使:“快把夫人
扶下去休息!”
卫氏还在不依不饶,几个女使又拖又拽,才把她拉走。
送完卫氏,陆父讪讪地看向崔珩:“今日着实荒唐,让贤婿看笑话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岳父言重了。”崔珩只淡淡道。
陆父松了口气,又道:“请贤婿放心,这嫁妆我一定会办妥,定然会让三丫头风光大嫁。”
“嫁妆的事崔氏已经备齐,不必劳烦岳父大人。”崔珩拒绝。
这回陆父是真汗颜了,女儿出嫁,嫁妆竟是由夫家来操办,他搓了搓手,又摆出一副慈父的样子,伸手去拉雪衣:“三丫头,此前是为父多有不对,日后我定然会好生弥补你,全了咱们的父女情分。”
雪衣听着父亲的话,却没有半分动容,她缓缓将手抽出,转而站到了崔珩身旁:“时候不早了,父亲若是无事,我便去送郎君离开。”
陆父懊恼不已,可时至今日,他说什么都没用了,只能看着雪衣同崔珩离开,长长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