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他更弱,让他生平头一回有了保护人的冲动。
表妹那样好的人,他不信她当真会做出背叛二房的事情来。
于是崔三郎摇摇头,执意要去:“你去帮我把披风拿来,让马车走慢些就是了。”
西市的琴行
崔璟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说是收拾,实则他这三年居无定所,漂泊无定,并没有什么需要带的东西。
祖父,祖母,母亲,行简……一张张脸从他眼前闪过,即便下定了回去的决心,但拖着这条跛腿走动时,他仍是有些不确信。
他已经是个废人了,他们会如何看他?
崔璟正迟疑的时候,身后的门忽然被扣响。
“原来你还没动身,我还没见不着你。”
雪衣额上微微出了汗,唇角却弯着,一看便是走的急了。
“陆娘子,你怎么来了,府里没设宴吗?”崔璟诧异。
他倒是对公府的规矩挺明白的,雪衣也没隐瞒:“我不想去,想出来透透气,正好今日是你生辰,我便来碰碰运气,顺便送你最后一程,毕竟往后便难见了。”
当听见最后一句话,崔璟笑了:“倒也未必。”
雪衣没明白他的意思,环视了一圈,只见他手边放着一个小小的包袱,便问道:“既收拾好了,我可以送你一程,只是不知你往哪里去,本家在哪里?”
“义宁坊。”
崔璟答道,他原本也打算回去后向母亲禀明是陆雪衣救了他,好借此伸手相助,现在同她一起回去也算碰巧。
“真巧,我也住义宁坊。”
雪衣仍是没反应过来,毕竟义宁坊里住了数十位勋贵世家。
“是挺巧。”
崔璟越看越觉得这个表妹心思纯净,有意没告诉她。
“你住东大街,还是西大街?我好告诉车夫行路。”雪衣又问。
“东大街。”崔璟回答。
雪衣咦了一声,仔细想了想:“可我记得王氏似乎在西大街,难不成东大街也有居所吗?”
“我并非王氏的人。”崔璟仍是笑笑。
“你不是王氏,那你是……”雪衣忽然不明白了。
“娘子日后便知道了。”崔璟提起了包袱,“时候不早了,娘子当回去了,恐赶上宵禁。”
雪衣原本就是踩着点出门的,被他一提醒,也发觉天色实在不早了。
她转身欲走,
忽又想起了一件东西,将袖中的包好的笔掏出来递给他:“给。”
“这笔为何给我?”崔璟并没伸手去接。
“今日也是你生辰,又恰逢临别之际,我一时拿不出旁的贺礼,便想着送予你聊表心意。”
“可这笔原本不是给那位二郎君吗?你给了我,不给他,会否得罪他?”崔璟迟疑。
二表哥只把她当成外室养,又怎会在意她送的礼?
雪衣摇头:“他不会在意的,也不差我这一份,你不一样。”
崔璟也明白行简是个高傲的性子,一个表姑娘送的礼,以他的脾气恐会直接叫人收进库房里,永不见天日,于是便没再拒绝,收了下来。
崔珩是快马赶来的,一路上不知冲了多少路障。
此时,正走到门外,他一抬头便看见一个男子背着身,将包裹打开,欲把那支笔收进去。
那支——原本他以为要给他的笔。
崔珩忽地停了步,目光沉沉地望着两人的背影。
“这位公子,这里是伙计的住处,您若是想看琴,该往楼下去才对!”掌柜的气喘吁吁地从楼梯上追上来,小心地赔道,“您走错了,莫污了您的脚。”
身后忽传来了声音,雪衣回头,正撞进崔珩锐利的双眼,呼吸一窒。
二表哥怎么追到这里来了,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府里的宴席上才对。
雪衣脑子里一片混乱,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