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赫用漫不经心的语气继续说:“郑医生的医术不用我去吹嘘,那是有目共睹,但郑医生一向两袖清风,可没什么钱让子女去祸害呀。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了。我不清楚是不是最近您的子女又闹出什么幺蛾子了,不过我能确定一件事,那就是无论他们再惹出多大的乱子,先生都不会再拿钱出来。”
郑大成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放在餐桌上的两只布满斑纹的手,仿佛第一次留意到自己的皮肤竟然如此苍老。面对张赫毫不留情的讥讽,话语化身成一把把尖刀刺向他的自尊心。郑大成毫无反应,尽数承受。
张芷晴忍不住仗义执言:“那是白先生自己的钱!他想借给谁就借给谁,你管不着!”
“事实上我也不想去管。
几百万对于先生而言,还不至于伤筋动骨。但正如果方才说的那句谚语:升米恩、斗米仇,借钱解得了燃眉之急,但郑医生的一对儿女要是始终没有长进的话,他们的胃口只会越来越大。到最后,总有先生想帮忙也无能为力的时候,届时会惹出多大的乱子来,就不好说了。
“先生不想再去帮助郑医生,倒不是因为他舍不得钱,而是因为他清楚孩子一味的溺爱,只会断送他们的前程,郑医生的一对儿女已经没什么抢救的必要,他们已经那样了。”
郑大成默默承受,他不是不想去反驳,而是根本就没有颜面去面对其他人探寻的目光,他最清楚张赫说的全都是事实。
伸手向他人借钱,是郑大成这辈子最不想做的一件事,但为了他那一对儿不省心的儿女,他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向自己交好了几十年的好友伸手借——不,就是要钱。
虽然每次用的借口都是家里有急事、借我周转几天之后就还你,但无论是借钱的人还是出钱的人,都清楚,这些全都是毫无意义的场面话,这些钱借出去还赶不上拿出去打水漂。纯纯的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