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你了,黄粱,如果不是你多留了个心眼,可能尸体完全腐烂成白骨都不会被人发现。”
“应该不至于,毕竟现在是冬天,不过腐烂情况肯定会比现在要严重的多。”黄粱意志消沈的说。
“......你是在担心陈冰的孩子吗?”
“对,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
“唉,是不好弄,”辛雨叹了口气,“我已经吩咐人去联系陈冰老家的亲属了,他们应该很快就会赶过来,将那个小孩带走。毕竟血浓于水,是亲人啊。”
黄粱点了点头,“就这样办吧。”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后,黄粱甚至连敲门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用脑门撞了几下房门,就颓废的站在家门口,等着有人将他领进去。好在一直待在客厅内的张芷晴早已等得不耐烦,一听到一声响,他立刻冲到门口,将门拉开。看到站在门前搭了着脑袋的黄粱,她上前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搀扶着他走进屋内。
那些不速之客早已离开了,只在空气中留下了些复杂的味道。黄粱没有看到陈明明的身影,张芷晴的下巴向卧室的方向点了一下,“豆眼在陪他。”
“那就好。”颓然的坐在沙发上,黄粱感觉自己像是被掏空了一般,无比疲惫。这一天过得实在太漫长了,他意识到从早上吃过饭后,自己竟然一天都未再进食!难以想象这一天是如何撑过来的。
张芷晴也看出了黄粱脸色苍白,估计他肯定没心情去吃饭,赶忙走进厨房,打算随便给他热口吃的。可就在这时,卧室紧闭的房门被推开,陈明明怯生生的走了出来,身后跟着那条无忧无虑的金毛犬。豆眼亦步亦趋的跟在小男孩的身后,忠实的扮演着保护者的角色。
听到开门的声音,躺在沙发上的黄粱顿时坐了起来,转头看去。当视线和陈明明相交时,一大一小,相差了二十多岁的两个人都从彼此的眼神中获得了答案。黄粱狼狈地扭过头,不敢和小男孩再对视下去。
那是一双哭红的的眼睛,眼神中充斥着痛苦和挣扎、茫然与不解,如此悲哀,如此令人动容。黄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失去母亲的孩子,他想将在厨房里准备食物的张芷晴叫过来。可还没等开口,陈明明就几步走到沙发旁,抓住了他的视线。
小男孩的嘴唇蠕动着,想要说些什么,他强忍住抽泣,直勾勾的看着黄粱。黄粱叹了口气,清楚的意识到再去欺骗这个孩子即无意义,也太过残忍,他做不到。“你还好吗?”黄粱声音沙哑的问。
小男孩用力点了下头,因为强忍哭意,他抿紧的嘴唇在颤抖着。
“抱歉,我没能找到你的妈妈。”这不算是谎言,黄粱在心中想,至少我没有把她带回来见你。
“你是不是找到她了?”陈明明用带着哭腔的微弱声音问道。
“这个...”黄粱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愣愣的看着这个孩子。
“我听到他们说什么黑丝巾屠夫了,我知道,我上网查过,新闻里面说他是个杀人犯,不久之前才刚杀过人,是不是我妈妈也碰到他了?”
这孩子聪明过头了。黄粱感到一阵心痛在胸膛内闪过。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也不知道这个小男孩是否理解‘死亡’意味着什么?不,他当然理解,黄粱想,这个孩子聪明过头了。
黄粱忍不住频频向厨房看去,他不相信张芷晴听不到发生在客厅内的这场令人无比压抑的对话,她只不过是不想出来罢了。叹了口气,黄粱打起精神,直视着眼前这个孩子悲伤的目光。“抱歉,你妈妈可能...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她、她真的已经、已经走了吗?”鼻涕不可控制的从小小的鼻腔中涌了出来,眼泪也有如决堤的洪水一般,顺着那稚嫩的脸颊流淌下来。黄粱强迫自己不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