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只能去做自己最擅长的事情:观察和思考。他将注意力放在窗台下的这片明显比周边沙土地颜色更深的区域,虽然看不出人体的轮廓,但根据冯祥林的描述,黄粱大致能判断出冯程程尸体的姿态和位置。
这个命途多舛的女孩是面部朝下趴在这片冰冷的地面上,由于头先着地的缘故,她不仅面目全非,而且因为头盖骨无法承受剧烈的冲击而碎裂,脑内物质喷溅而出。跳楼者的尸体很难保持原样,对于普通人而言——尤其是死者的家属——是绝对无法承受的视觉冲击。
盯着地面沉思了片刻,黄粱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大腿,对双眼通红的冯祥林说道:“情况我大致了解了,你应该有负责调查这起坠亡案的警官的联系方式吧。”
“有,是周警官,附近派出所的。”冯祥林连忙掏出手机,“你要和他聊吗?”
“对,希望他能同意吧。”
“周警官人挺不错的,就是很犟。”冯祥林说,“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我知道,他觉得我是在捣乱,妨碍他们的工作。我那不是着急吗!”
“总不能让外行领导内行吧。”
冯祥林想要争辩几句,但还是作罢了。
将周警官的手机号存下后,黄粱迈步向公寓的院门走去,在脑海中总结着到目前为止所有的信息。除了冯祥林的一面之词,他还没有发现任何这起坠亡案存在他杀可能的痕迹,无论是死者坠亡前逗留的出租屋,还是她最终死去的位置,都表明了这是一桩十分普通的坠亡事件,非常悲惨,但并非特殊。
坐进车内后,黄粱边系安全带边问:“即然是附近的派出所,你应该知道具体位置吧。”
“知道倒是知道...”冯祥林意外的看着黄粱,“你是打算一口气都弄完吗?”
“你不着急?”
“当然着急啊!”冯祥林回答,“就是没想到你们城里人还挺勤快的...”
黄粱哭笑不得的摇摇头:“冯大哥,大城市的生活节奏才更快吧。”
“我不知道,我第一次来。还是因为这种事,哎,作孽啊...”
在冯祥林的叹气声中,黄粱向XX派出所驶去,只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找停车位至少花了两分钟,黄粱和冯祥林达到了目的地,走进了这间被便利店和烧烤店夹在中间的派出所。
两人刚一推门进出,一位值班的年轻民警一眼就认出了冯祥林,他立刻迎了上来,熟络的打了声招呼,和冯祥林攀谈起来,眼神却是频频落在黄粱身上,好奇的打量着他。
“这是我远方亲戚。”冯祥林按照黄粱告知的说辞,磕磕巴巴的介绍着,“算是我侄儿吧。”
“警察同志,您好。”黄粱客气的说。
“啊,您好您好。冯先生,您不是说在京阳市没什么亲戚吗?咋突然冒出来一个大侄子啊。”年轻警员说。
黄粱微笑着回答:“因为太久没联系的缘故,我少说得有十五年没见过我冯叔了,对吧?”
冯祥林忙不迭的点头,他眼神躲闪,不敢和民警对视。
“这样啊...挺好,多个能帮忙的人。”民警并未怀疑,欣慰的点点头,“你可得多出点力啊,咱这样年轻力壮的,就应该关键时刻站出来!这几天多陪陪冯先生,工作啥的哪有亲人重要,你说是吧?”
“当然,您放心。”
民警冲着黄粱笑了笑,转头看向冯祥林:“您是来见我们刑警队长的吧。周队人就在办公室,您知道怎么走。”
“好,你继续忙吧,不用管我们。”冯祥林逃一般的向派出所内部走去。黄粱向热心肠的民警点了下头,快步跟上他。
在一间狭窄的只有一扇窗的房间内,黄粱见到了这名叫做周升的刑警队长。周升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