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
“你去忙你的吧。”
曹铭像是听话的部下一般,顺从的走出了书房。
“这是我父亲的书房。是他的私人领地。”欧阳晓彤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桌面,“即便是子女,没有他的允许也无法进入这里。”
黄粱坐在一把扶手椅上,没有吭声。
“这地方和我记忆中的一模一样,过去了这么多年,似乎没有丝毫的变化。就像是我父亲一样。”欧阳晓彤把冰冷的视线投向黄粱,“从我记事起,我父亲似乎从来没有变化,无论是性格还是外貌。你知道他有整容的习惯吗?”
“习惯?”
“应该可以称之为习惯吧。”欧阳晓彤轻蔑的一笑,“每隔几年,他就会去做整容手术,目的只有一个,永葆青春。一名男人会如此抗拒自然衰老,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
“如果他不怕疼不怕麻烦的话。”
“我父亲当然不怕麻烦。他是我见过的唯一的一个每天都会化妆的男人。我丈夫也会化妆,但通常只有在出席重要场合的时候才会找化妆师来弄,他自己并不会。”
“还真是...真是不服老啊。”黄粱也不知道此刻应该说些什么,他对欧阳庆明并不熟悉,除了张芷晴外,对这栋房子内的任何人都不熟悉,就像是第一天去陌生学校上课的转校生,黄粱的心中除了迷茫外只剩下恐惧和莫名其妙了。
“我父亲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有没有说些什么?”
“嗯?”黄粱心知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像是个小脑萎缩的患者。这还真是亲姐弟啊,竟然问的问题都差不多...
“就是我父亲发病时——”
“什么都没说。”黄粱皱眉说道,“我赶到欧阳先生身旁的时候,他已经失去意识了,即便还有意识,也说不出什么来。”
“病来如山倒啊,真是太可怕了。”欧阳晓彤略显做作的摇了几下头,“在那之前呢?”
“之前?你问的是?”
“那天早上,我父亲和你聊过几句吧。”
黄粱狐疑的打量着欧阳晓彤巴掌大小的面容,搞不清楚她究竟在打什么算盘。“简单聊过几句。”
“我很好奇我父亲生命中的最后都说了些什么。”
“嗯...也没什么,就是聊了聊天气。”
“天气?”
“对,还有...还有宠物,对,宠物狗。我跑步时会顺便遛狗。”
欧阳晓彤边点头边说:“对,宠物狗。据我所知,是你养的金毛犬第一时间发现我父亲心脏病发的。”
“没错。”
“应该把那条金毛犬接过来的。”欧阳晓彤遗憾的说,“现在时间也赶得及——”
“算了。没这个必要,以防万一,离开家之前我把它寄养在宠物店里了。”
“我父亲很喜欢养狗。曾经有一段时间这栋房子里养着十多条狗,那时我才十几岁,衣服上沾满了狗毛。不过他上了年纪后就不再养宠物了,可能是接受不了宠物的离去吧,和人类的生命相比,宠物们能陪伴的时间就太过短暂了。”
“是啊。”
“我现在还在养狗,是一只阿拉斯加,之前还养过一段时间巨型贵宾犬,我朋友喜欢,就送给她了。”
“大气。巨贵犬一只可不便宜。”
“几十万而已。”欧阳晓彤轻描淡写的说。
黄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敷衍的一笑,僵硬的坐在椅子上。站在办公桌后的欧阳晓彤似乎沉浸在回忆中,眼神迷离的看着身后的书架,书房内突然安静下来,摆放在角落中的摆钟发出的咯咯声响在飘散着灰尘的空气中回荡着,阳光透过同样阳台的门扉上的窗户的折射,照亮了黄粱面前的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