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我觉得我现在的思维方式有些病态。”张芷晴慢吞吞的走下楼梯,小声嘀咕道,“很不对劲儿。”
“说说看。”
“嗯...就是我在调查一名陌生人的时候,我会本能的认为这个人是个坏人。”张芷晴说,“可能是这几年我接触的坏人太多了吧。”
黄粱说:“警务人员的职业病,看每一个人都像是罪犯。”
“倒也不是...就是,就是我不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好人了,把五讲四美踏实实践的那种人。”
“这样的人本就不多。”
“王喆不就是例子吗?虽然他不再活生生了。呀,好冷。”走出楼门后,张芷晴赶紧过近了围巾,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她不喜欢戴手套,所有一只手插在了自己羽绒服的口袋里,另一只手插在了黄粱大衣的口袋里。
“他的确是个好人,但就如吕茜所说,他不是个完人。”黄粱挡在张芷晴的身前,替她遮挡在楼宇间呼号而过的寒风,“他们夫妻俩之所以没有孩子,就是王喆的责任。”
“还有这种事儿?”
“嗯,宋宁告诉我的。八年前吕茜意外流过一次产,似乎是因为她独自在家摔倒,与此同时王喆在外应酬。”
“还有这种事情啊...”
“所以王喆会退居二线,四十几岁就过着半退休的生活也就不足为奇了。”黄粱说,“他是在为之前对家庭的疏忽而赎罪。遗憾的是,他赎罪的时间并不长。”
张芷晴呢喃道:“戛然而止...”
“对。”
直到回到车厢内,黄粱把暖气风开到最大,两人被冻僵的身子才渐渐暖和起来。即便到了深冬,车道上却没有丝毫的冰雪,只能说时代真的是变了。
“希望王喆不是过着双面人的生活。”张芷晴嘀咕道,看向车窗外街景的双眼并没有聚焦。
“嗯。”
“黄粱,这是人本能的恶意吗?即便同情被害人的遭遇,还是会忍不住的去想这场悲剧的发生是不是他咎由自取,或是至少得担负一定的责任。”
“正常人都会这样想。”
“但这样想是不对的。”张芷晴执拗的说道,“肯定是不对的。”
“就事论事吧。”黄粱平淡的说道,“老话总是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这句话的确符合大不多情况,但也的确有不分青红皂白、只是享受杀人乐趣的疯子。他们杀人不需要理由,单单是杀戮这种行为本身就足以趋势他们一再的犯罪了。”
“这种人咱们还碰到过不止一次。”
黄粱笑了笑。
“嗯...但我不认为王喆是因为运气不好遇上了这种疯子。”张芷晴眉头微蹙,“袭击他的人似乎认准他了。”
“应该是。”
“那就不是随即杀人喽?”
“只能说这种可能性发生的概率不大。”黄粱说,“大多数随机挑选被害人的连环杀手更倾向于向女性或是儿童动手,因为相比于成年男性,这些人更好对付。”
“而且这些人通畅都有一个悲惨的童年,有尿床的毛病,可能还虐待过动物。”张芷晴不屑一顾的说,“尿床简直都快成连环杀手的标配了,如果这个人没有尿床的毛病,他肯定不是残忍的连环杀人狂。”
黄粱不置可否的耸耸肩。
“我懂你的意思,幸福的人用童年来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来治愈童年,这道理我动。不过我看这起案件中应该牵扯不到‘尿床’和‘童年’吧,大脑袋和我们一样,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契机,从中得知那名该死的嫌疑人的名字。”
黄粱呢喃道:“问题是现在谁都找不到这个契机。”
“黄粱,你说宋大脑袋是不是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