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撇嘴:“你爱信不信。”
“夏侯子宽?恭则不侮,宽则得众,信则人任焉,敏则有功,惠则足以使人,君子能行五者于天下为仁矣……看样子,子宽还是高门大户出身。”若非有点出身,甚至是跟王室沾边的人,哪里有资格取“御下以宽”这样的名字,也不怕出门被人套麻袋打了。
“就这?”
沈棠坦荡道:“看元良。”
说着,嘴角还露出慈爱、宠溺的姨母笑。
外头天色已经彻底大亮。
自己又不是木桩子,有人威胁她,她还不能跑啊?沈棠眸底泛起不屑之色:“如果对方真有胆子敢草菅人命,那我不就发财了?”
他的人生很松弛,选择余地很大。
顾德摇头否认:“不是。”
沈棠说的办法他如何不知?
但,卖艺就罢了,不带卖身的。
沈棠道:“我怎么知道?有的人生来就在罗马,有的人生来就是牛马。对咱们而言或许是珍馐美食,对人家而言就是喂猪的边角料。估计是家大业大,看不上这些呗。”
提醒沈棠:“此处情况不比北地。”
顾德:“……”
“……子宽与我,曾在同一间书院求学。十年寒窗苦读,终有小成,本想一展才华,只是世道昏暗,恩师年迈,便相约留在书院当夫子。”正如沈棠猜测那样,夏侯御出身确实很高,父亲这一支代代入仕,母亲则是王室宗姬之女,他有个姑姑还是王后。
这些学生年轻气盛干了不少事情。
“有容确实名‘德’。”
若是当年的夏侯御,失去文心也能淡然。
王室都顶不住这压力。
王庭暴怒,下令捉拿罪魁祸首。
当年故国联合附近国家向曲国上一代国主翟欢施压,给人找了不少麻烦,甚至还挑衅打了人家使者,这一笔笔,人家可都记在账本上!现在攻守易形,曲国能不算账?
“快到约定时间了,我先去拿尾款。”
顾德听到这话眼泪都想下来。
青年抱着东西去屋外荒废水井打水。
顾德哂笑道:“给人当阍犬?”
杀人夺财都有正经理由了。
他烧了炉子,又给子宽换上干净布条,再将换下来的布条拿去浆洗。哦,这些布条还是他从自己衣裳上面撕下来的。忙前忙后不带歇脚,沈棠就安静托腮看他勤劳背影。
“看到你俩我就想到元良跟无晦,不过这俩猫狗不两立,很少能和平共处。要是有一个倒霉,另一个没落井下石都算友善了。”两人对外立场就很一致,政治理念也有异曲同工的地方,堪称心有灵犀,但私下关系就是不行,“……我这辈子都不知道能不能看到元良这般忙前忙后照顾无晦,那画面太美……”
顾德:“……”
这个动作表情搁在原来那张脸叫赏心悦目,但搁在现在的马甲上,激不起旁人一点怜惜,顾德无动于衷。沈棠眼睛都要眨抽筋:“我说了啊,我从家里跑出来创业……”
“他就这么被捉了?”
顾德点头:“嗯。”
夏侯御知道她指的谁:“有容姓顾。”
深感实力差距带来的无力之感。
后者不想尬聊,前者在等后者主动问。直到天边即将泛起鱼肚白,他先沉不住气。当沈棠在外头弄回来三人份早餐,他开口:“你不好奇,为何子宽与我会变成这样?”
沈棠暂时作罢:“说完子宽,说说你?”
翟笑芳的女儿能成为王太女,还是翟悦文临终前一力举荐的,这之后曲国境内陆续出现女子能修炼的特例。夏侯御不知道,兄弟二人是心血来潮这么做,还是受了什么启发。
可偏偏,生在了小国。
青年盯着炉子内的火苗。
顾德失笑摇头,自嘲道:“我有什么好说的?没权没势的普通人罢了,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