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那道如玉竹般修长矜贵的身影离开,翁思妩还像痴了似的愣在路上。
风里有一丝清凉之意吹拂到她头上,对上默秋担忧的目光,翁思妩方才从头脑发热中回神。
默秋:“娘子怎么了?”
翁思妩:“你听见了吗,默秋,他到底是谁,怎会知道我身份?我都未和他互通姓名……”
默秋也觉得相当奇怪,默默看着翁思妩,表示回答不出来。
翁思妩忽地腰软,像脱离般往婢女身上靠去,发出一声解脱的娇叹,“只有我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吗默秋?你真的一点都闻不到?”
“奴婢没有嗅到像娘子说的那样的气息,就像偶尔娘子能嗅到自己身上的香气,奴婢只有和他人一样,闻到的是寻常花香、熏香。”默秋如实以告。
翁思妩失了魂般喃喃道:“怎会这样,真是奇怪。”
默秋劝道:“娘子浑身出了汗,回屋歇息吧,别在这样的天里着了凉。”不冷不热,像发热症一样可就麻烦。
翁思妩也明白自身体质,乖乖跟着婢女回殿内。
片刻后,她的寝居。
默秋亲眼所见,翁思妩在碰到她的床后面色顷刻间涨的通红,指着被人睡过的锦被,泫然若泣的样子,被闻不见的气息冲的发懵,结巴控诉,“怎么,怎么还有……?”
默秋无可奈何:“在哪里呀娘子。”
翁思妩的状态仿若一直有人灌她酒。
她受不住,强烈感觉到吸引力,却止不住难受,在清醒和颠倒之间,最后实在无法,眼尾醺红,眼睁睁和默秋面对面,求诉无门,啪嗒啪嗒落下透明泪珠,“里面,在里面,都被睡过了默秋。”
“奴婢这就换了它!换床新的给娘子。”
翁思妩躲在屋内角落远远的,守着默秋给自己换被褥,等到婢女抱走旧的,窗户通通打开,翁思妩不再那么难受,从她今日突然这么不对劲的状况来看。
默秋犹豫良久,方才问:“娘子这么不舒服,会不会……是那个病又犯了?”
恍然大悟的翁思妩张着嘴,要哭不哭的神态楚楚可怜,所以她,有可能不是因为那个人身上的气味,而是她犯病了?
可是,以前也没有这个样子,难受到如斯地步。
经过一晚休息,翁思妩不仅不如前些天精神有力,反而瞧着像被风雨摧残过的花枝,不胜摧折,娇容恹恹,颓败却不失一丝秾丽。
陈太后也好似昨日的事都过去了,神色上看不出一点和今上发生不虞的意思,各方面都很正常,不减容华端庄,贵气盎然。
陈太后:“你这是夜里夜游去了,还是被什么迷了神,比哀家还要面露乏力?”
翁思妩在她眼里仿佛成了玩性重嗜熬夜的小娘子,长辈自然不喜欢这种赖床的,虽然翁思妩请安来得早,但整身都充斥着睡不好,没歇息够的疲累。
翁思妩:“我,姑母……阿妩夜里没有到哪里去,就只是长夜多梦,没安歇好。”
她难为情地底下脑袋,方才眼皮差点合上,才被陈太后发现她居然在偷睡。
陈太后打量她,以她对翁思妩的了解,她应是不敢对她说谎的,“是想家了?还是想起什么人,有心事?”
翁思妩咬唇纠结,收留外男有违宫规,她说还是不说……
翁思妩:“昨夜,翻到父亲留下的遗物,睹物思人所以就。”
她终于还是避重就轻回了话,欲言即止,恰到好处。
陈太后对蓝春殿发生的事一无所知,离得也远,依照翁思妩丧父家中只剩她一人的事实,就算说什么都会信。
果然,陈太后没继续追问,反倒安慰了她几句,“你是身边没有亲密之人相伴,会孤寂伤心倒也正常。”
她看翁思妩就像看从前的自己,多了些许耐心,“这么多日来你都待在宫中,缺点朋友,正好,端阳夫人远游归来,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