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后,看到吉兰坐在床边等着他,永琰的心,寒了又寒。
丫鬟伺候他洗漱完毕,他才躺下,却是毫无困心,一颗心揪在一起,无法放松。
以为他还在为刘佳氏的闹腾窝火,吉兰柔声劝道:“妹妹也是痛失爱子才会这般不分轻重,王爷念在她也曾尽心侍奉多年的份儿上,就原谅她罢!”
暗中做推手,面上当好人的本事,可真被她练到家了,永琰心下冷笑,故意为她抱不平,
“你还关心她,为她说情,殊不知她在背后怎样捅你刀子。”
“哦?”吉兰微怔,很快就平静下来,敛了恐慌,佯装好奇,“妹妹她……说我什么?”
“她居然说,是你去挑拨,说伊贝尔是我的女儿!”
吉兰当时敢那么说,正是看刘佳氏已濒临失控,不管她说什么,旁人只会当她是个疯子!一旦此事闹大,想来永琰只忙着遮丑,也无暇探究刘佳氏为何会这般。
而云霄,打破了她的一切设想,万未料到,这丫头为了维护永琰,竟敢撒下弥天大谎!
这一刻,永琰如此镇定地与她讨论此事,究竟是出于怎样的心态?试探?还是真的信任?
无论如何,她都该装作委屈的模样去面对他,不能自乱阵脚!
往酸涩处一想,须臾间,吉兰眸中已蓄了泪,惹人怜惜的晶莹在闪烁,
“我的品行,王爷应该明白,一向都把王爷的利益摆在第一位,于王爷名誉有损之事,我怎会傻得去做?”
吉兰说话间,永琰一直在盯着她看,神色并无破绽,完美的诉苦表衷心,但是她指甲陷进手掌肉中的手,出卖了她恐慌愤恨不甘的内心,心里明白即可,他并不打算捅破她这层虚伪的面具,这样的女人,他需要,有用处,随即轻蔑一笑,
“所以说,无稽之谈,她也扯得出来!”
王爷这意思,是他信了么?
“我觉得,妹妹有些不正常,言辞都异于常人,要不,请个大夫过来瞧瞧罢!发现得及时,兴许还能治好。”
永琰翻身闭眼,浑身疲乏,“你看着办罢!我没工夫管这些。”
吉兰忍不住抬手,拥在他腰间,永琰却将这柔情的玉臂拿开,
“绵怡尚未入土,我没有心思。”
“我明白,”吉兰给自己找台阶下,善解人意地道:“只是,想给你一些安慰。”
“不必,我会自己消化,只是不喜欢抱着人睡,多年的习惯,你也知晓。”
真的不喜欢么?她的相貌,也是端庄秀丽,却愣是博不来他欢心,纵有亲热,也只是因为他需要,或者施舍她,从来不是那种发自内心欢喜的缠绵。只因他从来没有吻过她的唇!
吉兰心底一酸,忍不住低声抱怨,“也许是,这王府里,没有能让王爷想疼惜之人罢!”
的确是没有,若是她在他身边,他又怎会不想拥抱?哪怕仅仅只是一个拥抱,那是多年的渴望啊!
可惜,永远不可能……
富察府。
次日清晨,旭日东升,云霄正在侍弄明珠最喜欢的那盆紫龙卧雪菊,丫鬟上了朝食,仍不见福康安人影。
不止早上,整整一天,他都没有露面,晚上,明珠终是坐不住,去找多罗,多罗说瞧见他们兄弟二人出去喝酒。
太过分了,这样赌气,恼煞人也!若不是担心他的身子,明珠才懒得问他行踪!
酒楼厢房里,佳肴满桌无人食,香酿千杯斟嫌迟。
福康安不理会他的善意,心绪不安时,谁还管什么会不会伤身体,没自残都是好的!
没有废话,他看向老四,开门见山,“永琰对明珠的心思,你知不知晓?”
“我……”福长安实在不适合说谎,犹豫的这一瞬,已经将心思出卖。不必他回答,福康安也明白了,心底越发觉得苦楚,
“都知道,只有明珠不相信!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