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只是一字一字,认真地跟思思说道:“娇娇不喜欢有人在她面前哭……等会儿是不是可以见她了?”
他说这话时望向了旁边的林楚歌和傅彬,以示询问。
林楚歌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
他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想要笑一下,然而却连这样微弱的力气都无法精准付诸于面部的肌肉一般,最后到底是放弃了,只是轻声说道:
“记得我们孩子……没掉的那一天,我疯了一样地赶到医院,看到她躺在那里。她也没有哭,她跟我说,她做手术的时候,梦到孩子在对她说,如果眼泪沾到了身体上,可就没有办法好好投胎了。所以那一整天,她都没有哭,也让我不许哭。”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好似自言自语的梦呓一般:
“我向她道歉,下跪,痛骂自己,抽自己耳光,她都只是无动于衷地看着我,眼角旁边干干的,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后来我们就这样,在
医院静坐了一整天。一直到后来,将孩子的残骸埋葬以后,她才大哭出来……太迷信了,是不是?我那个时候虽然经历了这种事,但其实内心还是不信这种说法的。所以她说我这人,无情无义,没心没肝……大抵是真的有道理的。”
听他提起这段经历,一直沉默不语的傅彬猛然抬起通红的眼睛来,望着跟前的陈林,瞳孔中似有怒火燃烧,像是随时都要如野兽一般扑上去一般。
他一直便不喜欢这个将自己姑姑心伤透的男人,奈何因为姑姑的病,他也只能妥协,不再发表意见。
可是现在姑姑没了……这个男人怎么还能够这样若无其事地站在这里说这些话?
傅彬捏紧了拳头,只觉得全身都在颤抖,几乎无法正常地思考。
林楚歌很快便注意到了傅彬的反应,只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袖子,摇了摇头。
一个是娇姐最为看重的亲人,一个是娇姐这辈子最爱的男人。倘若世间真的还有灵魂所在,相比是最不愿意看到他们吵起来的。
傅彬眼睛红红的,望了她一眼,最后还是一点点地松开了手指,脖颈上却绷起了青筋,显然正在忍耐着极为强烈的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