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江心月刚哄了五皇子睡觉。翊儿体弱,方才请了齐院使过来开药,她与乳娘折腾了很久才给他喂下药去,又费了很大的心思才给哄睡。病弱的小孩子额外难伺候,还好江心月已经有了两个孩子,养孩子对她来说并不难。
三个嫔妃在外喧闹求见,江心月生怕吵了五皇子,忙令乳娘蓝氏给抱下去。文容已经病死宫中了,蓝氏是她精挑细选且知根知底的人,定不会出差错。
抱走了五皇子,江心月才心内厌烦地吩咐宫人请她们进来。她端然坐于上首,蹙眉看着下头面色不善的三人。
“娘娘,这月的螺子黛只发了三钱,怎可能够用啊!”景嫔位高,率先跪下向她哭诉抱怨。
“是啊娘娘,嫔妾的象耳白鱼翅迟迟未发下来,禾麻鲍也给换成了难吃的青边鲍鱼,不知内务府是怎样当差,一个个地玩忽职守,苛待我们!”陶才人在景嫔身后跪着,愤愤然地道。
“内务府的人苛待你?陶才人,你这话的意思是说本宫在苛待你吧?”江心月冷笑道。
“嫔妾不敢。可是……我们这月的份例都发得极少,这……于娘娘的贤德也有损……”
“陶才人有话还是直说吧。”江心月斜斜地撇着她道:“你真的认为本宫是在克扣你们的份例?”
三人均默默无言。然而她们面上的不甘与愤懑却是最好的回答。徐婕妤胆小,她跪在景嫔身后压抑着抽泣的声音,眸目通红,一张精致的面容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然江心月只觉得她的抽泣声十分吵闹。
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方才淡淡开口道:“宫制,嫔位每月得螺子黛三钱,青雀儿黛一两。景嫔,本宫给你的没有少一分一毫吧?贵人以下,若非尊位赏赐不得食用鱼翅,燕窝,鹿茸,松露,青边鲍鱼每月可得一海碗,禾麻鲍贵重,不得享用。”她絮絮而声色严厉地念完,才以目色逐一扫过面前的三人,道:“你们方才的抱怨,本宫实在听不懂。”
江心月给每个宫里多分了炭火,还照应那些受冷的嫔妃。如今减少了宠妃们的穷奢极侈,总的开支一算下来,反而会比往年要少。江心月暗自夸赞自己掌宫的才能。
三人此时才觉发惊。她们均是宫内的宠妃,内务府总会竭力巴结奉承,使她们的日子远远超出了宫制。而对于每月应得多少份例,她们早已经不熟悉了。
陶才人仍是不服,口中低低道:“既然如此,嫔妾等也不求娘娘了。嫔妾们要去凤昭宫,或者去乾清宫……”
景嫔随之行礼跪安,道:“臣妾们叨扰娘娘了,如此便告退。”
“等等!”江心月倏地提高了声色,道:“你们的话说完了,本宫却还有话吩咐。”她看到三人重新坐在自己的座次上,又冷笑着道:“本宫要问你们的错处。为何都坐着?给本宫跪下。”
三人一惊,互相对视一眼,片刻后仍不得不顺从地跪下。
江心月吃了一口茶,悠悠道:“你们以往的月例,都是超出了宫制的。这一点,本宫也不罚你们,只命你们将之前每月多领的东西折成银子,还回来就是。”
“娘娘!”陶才人一听就不依了,她们这些宠妃,哪个不是过得奢侈至极,若真一点点清算了补回来,那要补多少?
江心月不搭理她,继续道:“第二个,你们方才是想去凤昭宫,乾清宫讨个公平么?”她嗤笑一声,道:“违宫制多贪份例不仅不自省,反而执迷不悟,不知悔改。本宫罚你们三月月俸。”
三月月俸的处罚并不重。然而底下三人都是宫里出了名的喜奢侈,这个处罚够她们受的了。她瞥着底下越发惊恐的三人,淡笑道:“好了,本宫的话说完了,你们可以走了。你们可以去凤昭宫,也可以去乾清宫,就看皇后娘娘是否肯为了你们违抗宫制,皇上是否对你们宠溺到放纵的地步。”
三人此时才对面前的莲德妃瞠目结舌,毫无办法。皇帝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