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朕走进了看才知多么好笑。”
确实,方才兰贞顶着一张花脸,咄咄逼人地与戚嫔针锋相对,那样子当然好笑。皇帝被她逗笑了,心里便偏袒她一二分,遂对戚嫔道:“不就是摘了花儿么,你看她……一直跪在地上讨饶,你也不要太过苛责了。”
皇帝所言“她”自然是林选侍,然而皇帝早已不记得她这个人了。跪着的林选侍不禁身子颤了两颤。
“皇上,岂止是苛责,戚嫔命林选侍日日来此浇灌她的石榴花,林选侍不堪折辱一再求饶。”江心月在侧出言道。她是几人当众位份最高的嫔妃,然方才皇帝连一眼都未看她,仿若她不存在一般。
“确实是折辱。”皇帝突地蹙了眉,然他仍旧未看江心月,他的目光定在跪在莲妃脚边,楚楚可怜的林选侍身上。
江心月见皇帝冷淡至此,面色也一丝丝地黯然下去。然她并不知晓的是,皇帝看的不是林选侍,而是她交叠与身前的双手。
皇帝的左手第四指上套着一只火红的指环,此时他细细地去探寻江心月的左手,却没有发现与之成对的另一只指环。他心里郁郁,脸色也如江心月一般黯淡颓然了。
“戚嫔。”皇帝带了些火气,道:“你是在欺辱林选侍。你既然为嫔位,就应有嫔妃的风范,而不是刁蛮横行!”
戚嫔听闻再也倨傲不起来,立即跪地请罪。她不是蠢笨之人,既然皇帝对她动怒,那绝不可在此时撒娇撒痴,皇帝冷硬,她定落不到好。
“回去思过去吧。”皇帝的声色淡淡,落在戚嫔耳中却如闻惊雷——思过?那便是禁足。然而期限呢?皇上既然没说,那她就要永远地禁足了。
不过……她是怀了皇嗣的,再不济,到生产那日皇帝必会解了她的禁足。戚嫔心里恼怒着,行礼道一声:“臣妾定当悔过”之后,匆匆离去。
“莲妃……”被遗忘了很久,皇帝仿佛这才想起江心月来。江心月忙趋前故作了娇羞的神色道:“皇上,您久久未至启祥宫……”
皇帝无视她辛苦伪装出来的魅惑之色,不疾不徐地出言道:“方才戚嫔辱没林选侍,你身为协理六宫的妃妾,连一个嫔位都无力管束。”说着皇帝故作嫌恶地撇她一眼道:“六宫之事你再不必操心了。”
“皇上——”江心月一急,失声道:“皇上恕罪,臣妾日后定当改过……”
“你已经有孕三个月了,不该再操心宫务。”这一句才是皇帝的真心话,此时江心月的孩子才是最最要紧,他早就在盘算着找个借口削她的权柄。
江心月嗫嚅了半晌,终是放弃了,低垂了首不发一言。皇帝也懒得说什么,转身欲离去。
“皇上恕罪——”一宫人惶恐地惊呼一声,继而跪地请罪。她是兰贞的贴身宫女,方才正抱着画卷侍立着,然皇帝走过她身侧时她却不小心将怀中的画卷散落下来,砸在了皇帝脚边。
皇帝驻足,兰贞一看自个的宫人犯错,忙斥责道:“翡矜,怎么连几幅画卷都拿不稳!”
翡矜磕头求饶。皇帝身侧早有手脚利索的御前的内监捡起了画卷,皇帝不经意间一瞧,看到那副咏梅纳春图上以白瓣融入墨梅中,顿觉赏心悦目,赞道:“画艺精湛,心思巧妙!”
江心月知兰贞故意出手相助,忙把握了机会上前道:“皇上谬赞,臣妾闲来无事罢了……”
“原来是莲妃所做。”皇帝又恢复了那样淡漠的声色。他凝神片刻,却是一手揽过了旁侧的兰贞,道:“朕有些累了,陪朕回龙吟殿吧。”
皇帝携着兰贞快速地转过身去。他走得很快,他只怕走慢了会控制不住地回去把江心月拉进怀里。
他知道他不可以心软。如今江心月有孕是最危险的时期,她必须被冷落,必须被打压,否则……上官合子那个不简单的女人,早晚会做出不该做的事来。
还好,如今有了隆宠的宸妃,后宫众人包括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