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沉沉命令她:“将被子拿下来!”
“皇上,杜太医说了不得触摸肚子,且嫔妾……很冷啊……”傅贵人反而将被子抓得越来越紧。
“拿下来!”皇帝的脸色已经阴冷,她推三阻四更是激起了皇帝的疑心。见她仍然抗拒,皇帝便一手按住她,一手大力扯开被衾。
被衾瞬间滑落下去,傅贵人的上身已经暴露无遗,她仿若一只被扒光了的展品,处在这大殿中任人宰割。周围皇后,良妃等人均围了上去,却都是吃惊得大张着口,说不出话。
傅贵人腰上系着的油纸布包已然放尽了其中鲜血,瘪瘪地,如同女子小产后的小腹。
半晌,只闻“砰”地一声,是皇帝将手边的药碗掷在了地上。傅贵人连滚带爬跌下床榻,双手抓着被扯裂的寝衣掩着身体,边泣边道:“皇上饶命……”
皇帝两手均攥得极紧,冷冷低厄出声道:“后宫竟有人敢于愚弄朕。”
他的声色低沉,但皇后良妃一众听闻均颤了两颤,她们知皇帝动了大气。
皇帝再不看那傅贵人,只缓缓吐出三个字:“赐白绫。”
“其余事务皇后你来处置吧。你可是冤了莲昭仪姐妹。”皇帝扔下一句话,抬脚头也不回地往殿外走去。
“皇上请留步!”江心月跟在他身后,高呼着。
“何事?”
江心月疾行两步追至皇帝身后,跪下请命道:“皇上,请不要赐死傅贵人。傅贵人假孕争宠,后又嫁祸给涵选侍,以致臣妾都受到牵连。臣妾以为此事非同小可,假孕欺君傅贵人一人也难有这么大的胆子去,恳请皇上细细审问傅贵人!”
皇后在殿内听得此话猛然惊起,遂也疾行步出。她本想劝阻,然皇帝龙袖一甩,毫不犹豫地便道:“就押入慎刑司吧。”
皇后惊愕,却再也无力挽回,只看着圣驾转瞬间便在眼前消失不见。皇后狠狠提了一口气,双目瞋视,却是怒极反笑:“莲昭仪果毅,真令本宫欣赏。”
江心月轻抿了嘴角,如赏梅一般地莹莹地微笑道:“娘娘聪慧,掀被衾的确是臣妾的主意。而将傅贵人送进慎刑司……”她的笑意更浓,身子往皇后的衣襟处拉进了几分道:“还要多谢娘娘耳提面命,亲身示范,臣妾怎敢不学着呢!”
“你……”皇后气极,抬起的右手指尖堪堪触及江心月的鼻尖,却终是无力地垂下。她颓然回转过身,殿内正是哭得死去活来,且不忘了向她磕头求救的傅贵人。她目色凛了一凛,切齿道:“还不将傅氏押下去!”
江心月看着皇后移步进殿,犹自硬撑着不肯露出半分慌张的步子,不禁悠然浅笑。忽地她想起了还有一事,便在皇后身后唤道:
“娘娘您是否忘了皇上的旨意?涵选侍受诬陷,臣妾受牵连,这些余下的事,皇上可是令您来处置的。”
皇后咬唇驻足,良久,终是低低道:“传本宫懿旨,另加皇上口谕。晋位涵选侍为常在以示安抚。莲昭仪处,令内务府备些赏赐送去。杜太医欺君,即刻处斩。”
皇后有权晋封嫔位以下嫔妃,却无权处死命官,然皇帝有口谕令她全权处置,她方才下了懿旨。她已经被牵连进了傅氏一案,安抚江心妍也不敢糊弄了事,只能大度地晋位。江心月低头谢恩,任心中的快意蔓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