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孟楚绝微微拧眉看着她,俊美的脸上掠过一丝错愕之色。
锦言立刻反应过来,纠正道:“不对,是先生!”
孟楚绝挑了挑眉,随即用板子轻拍了锦言的额头一下,责备道:“你既然想学医,缘何又在我的课堂上睡觉?你爹爹如此费心将我从宫中请来,这样难得的机会,倒叫你拿来胡闹非为了。”
孟楚绝的意思,锦言纯粹只是大小姐脾性一时兴起,要知道,哪个大家闺秀会愿意学这种漫长又枯燥的活计,女子无才便是德,医术,那是男人才该懂的事。
“不是这样的,先生。”锦言辩解着从座位上起来,拖住孟楚绝的手臂:“我是真的想学医,不过我私下看过一些医术,你今天讲解的这些,我都略知一二,所以,不是兴趣所在,我其实更喜欢先生能教我实战技术,比如,怎么治好我这张脸。”
孟楚绝看了她的面具一眼,轻叹了口气道:“你脸伤的事,我也略知一二,不过目前来看,并没有什么良方。其实面貌不过皮囊,你大可不必在意。”
他收拾起医具:“今天教你用的这些,你可记牢了,三天后,我会过来检验你的成果,只不过,宫里事务到底繁多,身为太医院院士,我不宜时常出宫,所以很多时候还得靠你自己学习,这里有两本医书,都是些基础知识,你且看一看,若是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差人告知我。”
锦言点了点头,亲自送了他离开,一转身回屋,便抱起两本书啃了起来。正如孟楚绝所说,的确是基础知识,看起来并不费力。说来也奇怪,这里的文字明明与汉语截然不同,她却恍若天上般,一抱起就能看懂,并且书写顺畅,看来,这身体主人的些许意识,可能还是存在的。
自大婚之日的事件之后,将军府的戒备再次加强,除开碧溪之外,温恒特意派了两个自己的亲信来日夜轮流守着,这样一来,便安静了半个来月,锦言日日在房间里看书,孟楚绝虽然不常来,可是隔几日总会安排人送一些书来,温恒为了让她安稳留在将军府,也寻了好些医书,有的甚至是孤本,锦言本来就有底子,学起来便更加事半功倍,直到一月之后,月圆佳节,宫里来了圣旨,说是太后恩典,让温氏一家入宫,同皇后温歌吟共聚团圆佳节,平静的日子这才打破。
毕竟是团圆节,除开温氏一家的特例之外,宴会上坐的都是文武百官,阵势很大,锦言坐在温氏夫妇下首,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对面坐的,竟然就是秦王,两人视线相对,锦言呆了一呆,秦王朝她微微一笑,举了酒杯一饮而尽,锦言端在手里的杯子,不自觉的,竟有些烫手起来。
自上次两人在流芳楼别后,温恒亲自去秦王府拜谢,却被秦王一句“岳父大人”唤得无言以对,此刻,面对着他唇角的似笑非笑,锦言不由得想起两人即将到来的大婚,心跳竟不自觉的漏掉一拍。
众人落席,很快,太后,皇帝和皇后也一起入座,宴会这才真正开始起来。
锦言对古代的歌舞感兴趣程度不大,再加上除开后宫的女眷之外,就她一个官员家属,怪不自在的,所以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低调,低调夹菜,低调喝酒,幸好那酒液是果汁酿造,浓度极低,这么喝着也不太容易醉。
偶尔的时候,她会细细去观察温歌吟,不得不说,温歌吟做了皇后之后,皇帝对她的宠爱确实无与伦比,就瞧着席间,皇帝与她不时耳语说笑,且自入席开始,温歌吟的手指便一直是被皇帝攥在手心里的,宠爱程度便可见一斑。
而面对她探究的视线,温歌吟每每看过来之时,眸间盛载的全是身为姐姐所拥有的爱护,还有皇后母仪天下的气派,根本瞧不得一丝一毫阴狠毒辣之心。锦言垂了眸子,她虽然一直怀疑温歌吟,并且一度肯定是她,可是毕竟是没有证据,她只能将这一切压在心里,默默养精蓄锐。她从来不存在将谁视作敌人,她一直都只是自保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