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途端正了坐姿,瞥见她紧握的手心,眼神顿了顿,抬眸看她。
“手里抓着什么东西?”
说起手里的东西,虞眠也看向他的双手,两手空空,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你手里的呢?”
她的普通话并不是特别特别标准,像是刚学会说话没多久,或者很久很久没有跟人交流了,语感跟语气都有细微的生疏不自然。
赵斐然他们可能区分不出来这点差异,但徐声途有强迫症,能听出细微的差别。
徐声途多看了她一眼,字正腔圆提醒她:“小虞小姐,问话也分个先来后到。”
赵斐然大哥的声音也好听。
虞眠想了想,张开手心给他看手里刚刚哭出来的小珍珠,大大小小有五六颗,色泽光滑颗颗饱满,直径最大的有黄豆大小,最小也有米粒大小。
徐声途对上她透露出询问的琥珀色瞳孔,也拿出自己盘了几天的珍珠,两人一比对,徐声途手上跟她是尺寸不一但色泽质地一致的珍珠,一看就是出自一个产地。
“”
气氛沉默了片刻,两人谁也没说话。
天杀的虞眠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她辛辛苦苦哭出来的小珍珠,市面上能卖好几块钱一颗呢!
“这好像是我的珍珠呢。”她迟疑片刻,最终还是决定提醒他。
“我捡的。”
“我丢的。”虞眠舍不得那几块钱。
“捡到了就是我的了。”
我的我的明明那都是我!是我一颗颗哭出来的!
像是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竟然把失主东西据为己有的人,虞眠有些生气,目不转睛盯着他:“你从哪里捡的?”
她的眼神太有控诉力,徐声途说了个地方,虞眠立刻说:“我在那里丢过一颗珍珠!”
他说的那个地方刚好是上周她跟赵斐然表白,也是她打工的云朵酒吧,虞眠被拒绝后又被那里打下来的氛围灯照得眼疼,觉得在人类世界一天打三份工赚的钱不够买一口大鱼缸,还不如她在海底世界的砗磲大床,更怕死在退鳞期就再也见不到妈妈
种种悲伤到了极点的情绪交杂下,虞眠的小珍珠劈里啪啦往下掉,一边哭一边收集珍珠拿去卖,徐声途就是在她收集完珍珠之后平复情绪时出现的。
所以这颗珍珠肯定是他后面捡漏的!
人鱼被光刺激到自然分泌的泪水凝结成的珍珠并不会很大,卖的价格也不高,但当她控制不住情绪时一连串融合在一起滚落的珍珠就会又大又饱满,能卖到十块钱的高价,虞眠靠着那天哭出来的珍珠给自己奖励了一餐全鱼盛宴,转头就把自己哄好了。
说话太费劲,嘴巴都干了,灯光下,虞眠忍不住轻轻舔了舔嘴巴,纯真的气质一下子变得魅惑起来。
“”徐声途默然片刻,把这颗珍珠还给她。
虞眠接过这十块钱,紧接着就看到徐声途转头掏出了第二颗十块钱。
“???”虞眠眨了眨眼,“这个也是”
徐声途微微抬眸,语气淡然:“不是说一颗?”
虞眠认真想了想:“也可能是两颗?”
二十块钱足够她去买一斤贝壳吃了。
她说得太认真,眼里满是对二十块钱的渴望,徐声途扯了扯唇,倒没跟她掰扯。
等虞眠把这“二十块钱”收好后正要离开,徐声途手里隐隐有亮光一闪,虞眠歪头仔细看去,盯紧了他的手心。
徐声途立刻握紧了珍珠:“这个是我花两千块钱买的。”
虞眠:“”
看着跟自己哭出的“十块钱”竟然跟“两千块钱”长得一模一样,虞眠的认知受到了极大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