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军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太久,因为王家老大问了那个人是谁,后来他们娘为什么死了?
牧军叹了口气,继续往下讲从王元民那里知道的故事。
王妻和王元民坦白了一切之后,王元民沉默了至少有一刻钟,然后起身说他会保守秘密,不仅因为他们做的是好事,也因为他不想妻儿被人盯上。
那时候的世道早就已经乱了,今天那边打仗死人了,明天那边贪官扒皮老百姓了,他们这些小民能安逸地活下去都已经成为了奢望。
王元民早年其实也有过抱负,可他太平庸了,就是扔到前面去当炮灰都嫌挡不住敌人,所以他只能庸庸碌碌地得过且过。
但自从知道妻子的身份之后,他好像又有点跃跃欲试。
只是他确实平庸,以至于根本进入不了王妻所在的组织。
直到二几年时,他被妻子神神秘秘地带到了上海,在那里他见到了几个意气风发的人,他们高谈阔论、指点江山,似乎这个濒临破碎的世道终于有了希望的曙光。
王元民的恳切和真诚最终打动了他们,他顺利了成为了组织第一批发展的人员。
可是世事无常,是真的很无常,王元民以为更走近了妻子一步,却没想到短短时日之后,他们会生离死别,中间隔着的距离再也无法逾越。
王元民那段时间极度颓废,可是小女儿尚在襁褓之中,他没有太多时间去悲伤,因为妻子临终的最后一句话便是交代他照顾好孩子们。
牧军说到这里停住了,因为王家兄妹的哭声已经要大过他的讲述声了。
王家老大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所以我娘是怎么死的?她那时候应该是在家带小妹,她怎么会死了呢?”
“暗杀。”
牧军两个字便说明了一切,以王妻当年的身份,应该是身份泄露才会招来杀身之祸。
王元军这些年一直在查,他也从中帮了不少忙,可惜一无所获,那个杀王妻的人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在王家兄妹失声痛哭中,白姒只觉得眼前一花,她下意识拉住牧月宁,果然后者完全不能适应这种场景转换带来的眩晕之感,歪歪斜斜的就坐到了地上。
等眼前终于变得清明,白姒才把牧月宁拉了起来。
“到地方了,前头那么多铺垫,我猜肯定和你爹妈有关系,就是不知道有什么关系。”白姒猜不透,但觉得肯定不可能是那对兄妹之一。
“啊?我到现在都没弄明白呢。”牧月宁刚才完全就是当个故事在看,差点就忘了自己被拉进来是干什么的。
两人说话的空档,门外走进来一个人,看面容应该还是牧军,但却上了年纪。
“小崽子,你是不是连爹的话都不听了?”牧军朝着屋里喊了一嗓子,不一会儿跑出来个女娃,仰着脑袋就吼了回去,“谁说的,小叔和小姑都是英雄,如今家国危难,我也要当英雄。”
“我没拦着你当英雄,但你好歹等把孩子生完了再说。”
白姒和牧月宁这时候才知道这个大大咧咧的女娃竟然已经是要当母亲的人了。
“你不会是这肚子里的吧。”白姒虽然是问,但依旧不相信,她才刚观察过,这院子可不是两千年时会有的样子。
而且她越来越看不明白了,这些人的年纪好像无论如何都跟牧月宁的年纪对不上啊。
“你觉得呢?”牧月宁掰着指头算了算,除非她比哪吒还哪吒,或者她是个老妖怪,不然好像不太可能。
“我想知道现在是哪一年。”白姒是真想知道,只有知道了才能确定。
“我也想。”
似乎是听到了她们的心声,已经进屋的两人说话间竟然真的提到了年份。
丙子年,一九三六年。
白姒忙算了下,这个时候怀的孩子顶多是牧月宁的爹妈的爹妈,所以阿契记忆中和牧军道别离开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