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对方说的耍诈是什么意思。
怀几使用的是鬼皮术,可又与真正的鬼皮术略有不同,她的鬼影当中带着一丝阳气。这一点,如果有人仔细辨别,完全可以判断出来。
按照法术常理推论,凡是跟影子有关的法术,决不能带有阳气,否则,就等于是让影子与术者的神魂相连,伤影即伤人,那样的影术就完全失去了意义。
从怀几使出鬼皮术开始,我就发现了这一点。
那一瞬间,我甚至想要开口叫她回来。可我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我师父和爷爷那么喜欢怀几,绝不会把一种还没成熟的法诀交个她——怀几鬼影里的阳气,肯定是用来骗人的东西。
暗中操纵纸人的术士肯定也察觉到了那丝隐秘的阳气,才会不遗余力地攻击怀几的鬼影,却没想到,在最后关头被残破的鬼影给撕成了两半儿。
我没去理会对方说些什么,低头向怀几喊道:“捡他人头!”
怀几操纵着鬼影从棺材上跳了下来,抄起纸人的脑袋,与那条还在地上徘徊的蜈蚣擦身而过,几步跳到了我身边。等我接过纸人的首级时,却看见怀几的脸色显得异常苍白,额角上的汗珠成串地滴落在地。
我轻轻转身挡住怀几,扬手提起纸人的脑袋道:“朋友,你是不是该换个地方了?”
“你威胁我!”那个声音变得异常凌厉。
我冷声道:“据我所知,纸傀儡最难做的地方就是脑袋。而且,制造完整纸傀儡的技艺,怕是已经失传多年了吧?你要是不想要这个纸人了,那就说一声,我不介意帮你添一把火。”
“你敢?”对方声音刚起,我就拔出猎枪对准了纸人的脑袋。
对方忽然口气一软:“朋友是想让我在雇主面前难做
啊?”
我冷笑道:“你不是一直都让我在雇主面前难做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而已。”
我伸手扔给怀几一个火机:“你在厨房里,故意阻挡我出门,不就是想让雇主觉得我在私情面前会放弃生意,让雇主对我产生怀疑吗?现在,我也在做同样事儿。你来选吧!”
我虽然不知道对方用什么办法能让谭飞龙看见我当时的举动,但是,我敢肯定,他存的就是这个心思。
“你……”对方知道再说软话也无济于事,干脆放出了狠话:“你敢碰傀儡,就是跟本门不死不休……”
他的话没说完,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打火儿的声音——怀几已经拿着我给的火机溜到了纸人的身躯附近,没有我吩咐就点燃了纸人的衣襟。
蜡纸上顿时窜起一尺多高的火苗,纸人内部也跟着爆出了一阵噼啪声响。
“住手——”那人这下真的急了:“你……”
我摆弄着猎枪道:“我正等着你跟我不死不休呢!”
“你有种!”对方看我不惧,含恨说道:“你先灭火,我马上退出去,明天再来登门拜访。”
“灭火!”我对着怀几喊了一声,后者抬脚在纸人身上踹了两下,虽然踩灭了火苗,却把纸人的前胸给踩塌了下去。
“你……哼!”那人冷哼一声之后就没了动静,估计应该已经退走了。
我这才转头看向了还盘在客厅里的蜈蚣。后者像是在等待猎食一样,一动不动地趴了半个多小时,才调过头去,顺着被纸人划开的玻璃钻进院子里的草丛,消失了踪影。
我等对方走远,才钻进地下室,完全切断了别墅里的电源之后,点起蜡烛,招呼道:“徐来胡,你过来!”
徐来胡飘到我身边之后,我才问道:“最近这段时
间,有谁来过别墅?尤其,有什么人碰过别墅里的监控器?”
徐来胡道:“只有樱子一个人……她是老板新雇来的秘书。前一段时间,小一遇鬼,老板要在家里装摄像头,那事儿就是她一手操办的。”
“现在她人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