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喜喜笑说,“一来,现在不是移栽果树最佳的时候。”
“二来,他被那些亲戚刺激,一棵树都不肯卖掉。”
“我若仗着自己帮了他,提出要买树苗,跟那些趁火打劫之人有何区别?”
张婶连连颔首,“还是你想的周全。”
“这孩子够可怜的,不能再让他为难了。”
最近小山村的夜晚已初见秋凉寒意,晚饭张婶烩了一锅汤饼。
用野生笋子和干蕈子熬的清汤,没有荤腥也能鲜掉眉毛。
手擀的面片、切成碎丁子的菘菜、萝卜在汤里滚几滚入味,最后撒一把提味儿的青蒜。
张婶今日格外大方,每个人碗里还卧了一颗荷包蛋。
老郎中连声称赞好吃。
顾喜喜看他神情愉快、胃口大开,便知慕南钊当是没什么大碍。
老郎中两吃了两大碗,“张娘子这个手艺真没的说。”
“不光汤头鲜美,擀的面饼也筋薄滑溜。”
张婶被夸的脸颊泛红,“嗐,我也就会做这些家常便饭,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老郎中感慨道,“像极了我老家的味道,真是多年没吃过了。”
张婶问,“你老家不是石头村的么?我从没听你说过你过去的事。”
顾喜喜、慕南钊也好奇地看过去。
老郎中笑呵呵地含糊到,“太久远的事,都记不清楚咯。”
顾喜喜、慕南钊对视一眼。
看来老郎中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后半夜果然听见雨声淅淅沥沥,到顾喜喜早晨醒来时雨还在下。
外面天色阴沉,屋内光线昏暗,真是个睡懒觉的好天气。
顾喜喜在被窝里翻了个身,问,“张婶,顾青叶没来吧?”
这样的天气,显然不适合进山。
张婶放下洗脸盆,说,“我刚才出门看了一眼,她没来。”
顾喜喜舒服地缩了缩身体,“那我接着睡。”
张婶宠溺而笑,“行,你尽管睡。午饭时我再叫你。”
这孩子成日忙里忙外,今日难得因为雨天清闲,是该好好歇息。
顾喜喜很快又沉入了梦乡。
可这一次她没能安睡多久。
老钱焦急的大嗓门响彻整个小院,“大侄女还没起来?”
“哎呀,等不及了,你们家谁现在能挖的动土,带上铁锨跟我走!”
顾喜喜意识朦胧间,听见张婶问,“出啥事了,这大雨天的挖哪门子的土。”
老钱说,“山那边滑坡了,几个小娃娃给压在下头了。”
“我也是刚听说,正要过去看。”
钱家往山那边走,正好路过顾喜喜家,老钱就进来叫人帮忙。
张婶一听有孩子被埋,二话不说就去找铁锨、锄头。
听见门响,老钱回头,看见顾喜喜穿戴整齐地出来。
“钱叔,滑坡的面积大吗,塌陷的是泥土、石头,还是泥石流?”
老钱说,“他们说在西边崖坡底下。”
“那地方过去有人挖过陶土,山体上留下一个空洞。”
“这次应该是松散的泥土被大雨冲刷,塌下来将洞口给埋住了。”
顾喜喜从张婶手里接过一把锄头,顾不得不撑伞就快步往外走。
“如果只是松散的泥土,快点挖开还来得及。”
这时,慕南钊出现在西屋门口,“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老郎中和顾喜喜竟然异口同声。
顾喜喜说,“你咳嗽刚好,不能再淋雨了。”
她望着慕南钊一笑,“全村都出动了,不缺你一个。”
老郎中也劝道,“万一有哪个孩子受伤,送到这儿来,我还要你搭把手呢。”
顾喜喜向老钱解释,“我大舅懂医术。”
“等会可以把受伤的孩子送到我家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