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公主,皇宫是她的家,可黎王将她挡在家门外,不让她见父皇母后。
她的胞弟还在宫里关着,可所有的亲兵都被黎王寻借口调走了。
上京世家曾经有多少恭维她的,如今便有多少人想看她笑话,盼她堕入地狱,盼她也有一日能匍匐在他们脚下,向他们摇尾乞怜。
这些她都挺过来了,她绝不会让人看她的笑话!
可是今日,她已经记不得是第几回在徐淮止面前丢了自尊。
周芮不自觉的咬紧牙关,不想让徐淮止以为她是因为他来寻她,才哭了。
真丢脸。
可越是想忍,那股泪意便越是汹涌。
周芮不小心呜咽出声。
羞恼与委屈交织在一起,她不受控制的抽噎,身子不停颤抖。
拿着一把树枝走来的徐淮止脚步一顿,望着离他不过三步之遥的周芮,听她带着隐忍的哭腔,道:“转过去!不然本宫挖了你的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周芮始终没有听见身后再传来动静。
渐渐平息后,她抽噎道:“徐淮止,你还在吗?”
“嗯,殿下哭好了?”
周芮想,她这辈子都会记住今日。
她的狼狈、脸面、尊严通通消失在了徐淮止面前,这与将她扒光扔在大街上并无区别。
更何况,这种时候他还在嘲讽她。
问她是不是哭好了。
周芮抬手抹去眼角最后的泪珠,提着裙角,继续往前走。
大不了便死在路上!但凡她能回到京城,她一定要扶持阿樾登基,让那些落井下石的人永无宁日!
届时,就拿徐淮止第一个开刀!
忽然,脚底好像生了根,再挪动不了一步。
她皱眉低头,这才发觉是徐淮止不知何时蹲到了她身前,握住了她的脚踝。
男人并未戴官帽,挽起的发髻用一根木簪固定,许是方才骑过马儿,被风吹下的几缕碎发贴在他的两鬓,有几根不听话的发丝,还在勾缠他细长的羽睫。
都怪她方才想的太过专心,腿上又疼的几乎没了知觉才未发现徐淮止突然间离她这般近。
“你做什么?”
他头也不抬的道:“若殿下还想要这双腿,便听臣的话,别动。”
他拿起包裹着白布的树枝贴在她的腿上,待围上一圈后,又用一条白布将其缠绕起来。
“你不是不管我了吗?”
这话听在徐淮止耳朵里怎么都觉着不对劲。
可好在周芮并未与他故意作对,乖巧的站着,任由他替她包裹伤口,“殿下是公主,臣若还想要这颗脑袋,便不会做出将殿下丢弃之事。”
抬头对上周芮眼中还未来得及收敛的窃喜,徐淮止继续道:“只要殿下答应以后离臣远一些,臣担保殿下平安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