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下脸来:“你别这样含含糊糊地搪塞我,我不信你会害大哥,你不想说,我便自己去查。”
“不行!"贺承太过心急,气息便乱来,偏过头去,抵着唇,止不住闷咳起来。
他脱口而出说的是“不要”,而是“不行”。他并不是在祈求她不要追究真相,而是强硬地要将她从某些险境推开。陆晓怜愈发坚信自己的判断。她的师兄聪明周全,做事一向滴水不漏,会这样不加掩饰地阻拦她,反而更说明,无涯洞的那件事,他并非罪魁祸首。
贺承清瘦单薄的身子随着咳嗽震颤着,他显然还有话要说,可越是着急,气息便越乱,咳嗽便越是止不住。陆晓怜不由眼眶发烫。
她的师兄是这一辈弟子里的佼佼者,十五六岁上便一战成名,江湖上人人皆知青山城掌门门下有个叫贺承的,未来可期,前途无量。
可不过半年多不见,那个光彩瞩目、意气风发的贺承,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她不忍心再逼问下去,轻轻拍着他的脊背,声音发哑发颤:“你别急,你说不查,便不查,我都听师兄的。”贺承咽下喉咙里卷上来的腥气,笑意轻松,声音却还是明显虚弱了许多:“听话,这事我和师父会处理好,你不要管。至于我的伤,已有朋友为我请了高明的大夫治,只是伤经动骨的,确实需要静养,忙过这一段,好好歇一歇就好,你也不必太过担心。”
贺承身体不好,陆晓怜不想他再为自己费心,无论他说什么,尽数乖巧应下。
如此一来,他终于能松了口气。摸着披风的边缘,确定将陆晓怜严严实实裹紧了,透不进来一点冷风,他温声道:“不早了,睡吧。”
陆晓怜从他怀里探出一颗圆圆的脑袋,眸光闪闪:“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嗯?”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已经认出你了的?”贺承眉毛微微一挑,远远望了钟晓一眼:“说起来,这还多亏了钟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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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一直以为你喜欢上了沈烛,气得上蹿下跳,我才会顺着他的思路想下去一一”
“然后?”
贺承低笑:“然后我就想,你确实没道理忽然对一个相识不足一月的人那么好。再后来,钟晓告诉我,你以死相逼,不肯出百花谷,。”
“嗯?”
“你素来心软,可能对一个萍水相逢的病人照顾有加,可无论如何,不必做到为他不计生死的地步。"贺承看着近在咫尺的陆晓怜,又忍不住躲着钟晓的视线,低头吻了吻她,“除非,你已经猜到了'沈烛'便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