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波的药球已经不够用,而他们用来防御蛇虫的盾牌只是一条毯子,几番冲撞之下,丝线崩断的声音不时传来,单薄脆弱的布料随时有被撕裂的风险。贺承凑近些,透过布料间细小的缝隙,看了一眼那些面目狰狞的蛇虫,问金波:“这些东西呆在阴冷昏暗的地方,是不是怕火?”
金波摇头:“有些怕的,有些小虫子却不怕,不仅不怕,还会像飞蛾一样往火上扑。”
“往火上扑?“听她这样说,赵戎津欢欢喜喜地打了个响指,“那就更好了!”
贺承知道赵戎津想做什么,在他掏出怀中的火折子时,便眼疾手快地一把夺过来,笑道:“是不错,我们来分个工。”
火折子尽数被夺,赵戎津也明白贺承的打算,当即皱眉:“不行,是我带你们进来的,我就得把你们全须全尾地带出去!”
“可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贺承垂眼看手中的火折子,薄毯的遮蔽下,光线更暗。他盯着火折子看了片刻,抬眼看赵我津,昏暗之中,他的眼眸如星光熠熠,他轻轻叹了口气,无奈低笑一声:“谁都想活下去,可是如果你想让我带着她冲出去一一”他顿了一下,边闷声咳嗽,边轻飘飘地看了金波一眼,声音轻飘,语气却肯定:“那我们一个也跑不了。”赵戎津没有反驳,目睹过贺承这一路的羸弱,他不得不认可了贺承的说法。
他拧紧眉头沉默了片刻,说:“火折子和毯子都给你,再留一颗药球给你。你用火,将趋光的虫子往东引,金姑娘用药球,将其余的毒蛇毒虫往西引,我先护金姑娘出去,再回来接你。”
“好。“贺承应了一声,偏过头去闷声咳嗽,又哑声补了一句,“若是一会你回头看见毯子烧起来,就不必回来了,护好活着的人,才更要紧。”
赵戎津不想听这些,深深看了贺承一眼,只固执又说了一遍:“你等我回来。”
贺承挑眉一笑:“我尽量。”
薄薄的一层毯子撑不住不计其数的毒蛇毒虫攻击,脱身之事宜快不宜迟。
按照已经商定的分工,贺承撕下衣摆,用火折子点燃了,掀起毯子的一角,将燃烧的布料丢出去。隔着被蛇虫冲撞得越加脆弱的那层薄毯,隐隐能看见地上的枯枝败叶被燃烧的布料慢慢点起来,雀跃起几簇小小的火光。火光虽小虽弱,却也一面吸引了些扑火的飞虫过去,一面驱散了些畏光的毒虫离开,勉强减缓了毒蛇毒虫的袭击。
赵戎津用外袍勉强罩住金波和自己的头,低声命令:“趁现在,引开它们。”
金波二话不说,一口气将四颗药球往外丢出去。不料,她掀开毯子的一角,伸手抛出药球,不仅没能引开多少毒蛇毒虫,倒将她身上沾染的药粉气味散出去了一些,反而激起蛇虫更猛烈的冲击,竞连之前被贺承用火引开的毒虫,都忍不住回头过来。
蛇虫攻势陡然迅猛,他们撑起的毯子的单薄脆弱处,可以看见毒蛇穿透进来的毒牙。
赵戎津迅速来回金波,将毯子边沿折在身下,用腿压实,问:“这是怎么回事?”
金波眉头紧锁:“不行,我走不了。”
“什么意思?”
“其实它们的目标是我。"金波有些懊恼,“我不小心弄破了药球,药粉撒在身上,它们闻着味道便来了。我刚刚用水冲洗过,可气味好像还是没有散干净。"小姑娘把嘴唇咬得发白,攒了很大的勇气,才说:“祸是我闯的,我来收场。我去引开它们,你们就能走……
她话没说完,贺承和赵戎津已经不约而同伸手按住她的肩膀。
贺承说:“按你的说法,你们都是为了我才进来的,该收场的人是我才对。”
赵戎津说:“我刚刚就说了,你们是我带进来的,我一定会把你们完完整整带出去。”
三人相视一眼,再没人提起要把谁留下。
贺承侧头看赵戎津:“现在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