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忧心忡忡,细长的眉蹙成一团,心底百思不得解。她今日一见到阿芙便觉得她不对劲,方才接荷包时,她为何会捏她的小指?
加之照阿芙的性子,她答应过的事定会做到。她那日说会送她走,那无论何事都不会令她推辞,可她今日竞说不能送她,且未曾说上几句临别话,就匆忙赶她走,好似她家中藏着什么似的。
她望着手上那只荷包,蓦然有些许失神。
她是无可奈何才要走,本想着日后即便天各一方,也会永远思念那段友谊。
可阿芙为何.……
荷包绣得精致繁琐,丝线绚丽,一看便是花了好多心思,若阿芙真不念旧情,又为何会亲手绣荷包送她。她盯着荷包望了许久,两指缓缓拉开线绳,里面竟赫然塞着一团纸。展开皱纸,上面是几行乌墨字迹,她不识字,一个也认不出来。
指尖试探划过,沾上几缕墨点,字迹还是湿的,应该不是阿芙绣荷包时无意遗留的纸,若不是无意的,那便是有意给她看的。她回想起阿芙今日种种匪夷所思之举,疾吸一口气,眸中骤然起了警觉,攥着纸跑去村口开书塾的老先生家。
吃饭时,兰芙蹙眉凝神,眼底如蒙灰暗,手指在胸前反复揉捻。
不知小憬可看到了她给她的东西。
她匆忙逐赶人走,实则是怕被祁明昀察觉出什么。她已在他面前耍了一次心眼,所幸险胜一出,下回她也没有把握能化险为夷,恐怕还会牵连旁人。
“在想什么?”
肃厚粗冷之声打散了她的心神。
她慌眨眸子,端起饭碗塞菜入口:“没想什么。”“我想听你自己说。“他的声色不容置喙,透着浓浓的逼迫威胁之意。
兰芙知晓此时若再低头不语的后果。
她放下筷子,佯装置起了气,生闷道:“在想……我跟你走,你会不会对我好?”
“那是自然。“祁明昀毫不犹豫,“只要你听我的话。”“可我都答应跟你走了,你今日还那样对我。我也同你保证不跑了,你仍是不信我,说不定哪日你又怀疑我,干脆一杯毒酒将我毒死了。”
如许多次在他面前恼气那般,垂着泪水涟涟的眼眸,鼓起腮帮子,面颊晕上湿淡薄红。
祁明昀心有愧意,今日的确是他扑了个空子,平白冤枉了她,眼下见她偏头不理人,心尖莫名酸软了几分。他并非见不得她撂脸子,若她强硬反抗,敢与他争执吼叫,他自然难忍躁郁暴怒。若她一味地娇嗔拿乔,闷着脸只待好话来哄,他反而会心生怜惜,愿意添上几句好言好语。
“阿芙,今日是我错怪你了,日后不怀疑你,也定不会那样对你。”
兰芙自从拆穿了他的面目,便早已不信他口中的一个字,而今只是想暂且稳住他,观他神态温和,语气低敛,她便知还可以试着再往下一分。
“你要带我去上京,我同意跟你走,你不让我绣花,我日后也不绣了,事事都听你的,你却还是不信我,我被你拽疼了,眼下手还疼得很。”
祁明昀一手揽过她乌黑柔顺的发丝,一手捏着她细嫩的腕子轻揉,“是我不好,我信你,日后不会了,你放心。”喜怒的转换于他而言稀松平常,兰芙费心极力也只能抓住他这一丝漏洞,却不能彻底洞察他的心。她紧抿着唇任他贴近,生怕他下一刻又恢复癫狂。
话说到这,她便知晓要点到为止,他绝非是能一直低声下气之人。
“那你日后别那样对我行吗,我会害怕。”“好,我知道。"祁明昀答得情深意切。
这声知道,令兰芙倏然心寒。
他若真知道,便不会那样对她了。
他知道什么,他只知道以自己的喜乐去定夺训诫她,他要她做被关在华丽笼中的鸟雀、做只顺应主人心思的提线木偶、做依附巨木生长的藤萝。
他凭什么高高在上地以施恩的态度同她说话,她又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