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朕早晨不是已经把赏赐送去宁国公处了吗?你怎么还要?”
“沈执玉,当心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沈砚的手顿了顿。
“赏过了?”
那他怎么未从宁沅的心声里知晓一点儿?
除非这件事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最该受赏之人却全然不知的赏赐。
有意思。
“君无戏言!”
沈砚凝眸,不由得想起他昨夜听到的心声。
她已经习惯一个人做事,又被所有人无视。
可若偶尔有人赞她几句,她真的会很高兴。
这会让她觉得,她在被“看见”。
沈砚想起那微有裂痕的镯子,望向阿姊的妆台,轻启薄唇:“那臣的赏赐呢?”
“你想要什么?”
“我想从皇后娘娘的妆奁里挑几只新镯子。”
陛下看他的目光逐渐不解起来:“沈执玉,那可是女人的首饰!你该不会独身太久,变态了罢?”
*
宁沅坐在房中,握着从沈砚处拿回来的小衣,神色十分复杂。
小衣上沾染了颇为浓郁的冷梅香气,结合着她今日在他房间里时观察到的内室布置,离香炉最近的便是床榻。
这大抵是被他在床榻上搁置一夜的程度。
不,仅是搁置,便已是最好的了。
真实的情况可能要糟糕许多!
比方说,他把她的小衣揉作一团,吸猫一般吸了半晌,再塞入怀中紧搂一夜。
再比方说,他把她的小衣穿在他自个儿身上,暗自欣赏……
想到这儿,宁沅不禁恶寒。
确实像一个钟情她许久的痴汉做得出来的事。
不过……他能穿得上吗?
他虽清瘦,可也是宽肩窄腰的身形,比她要足足高出一个头来。
她抱着小衣绕至镜前,望向镜中的自己。
啧,真是一副窈窕玉立的好身段。
齐腰的裙头将她的腰肢束得盈盈一握,更衬得身前如雪似酥,丰盈挺拔。
她纵然比沈砚胸大,但似乎没有他宽阔,不过两两相抵,他大抵是能穿的罢。
她下意识抬起手掌,贴上去认真感受。
怎么回事,她自己的手根本握不住。
定是她的手太小了,若是换作沈砚……
一双修长如玉的手浮现在她脑海里。
她最喜欢瞧那双手使力的模样,每每这时,总会显露出脉络明蕴的筋骨。
她的手不自觉跟着使力,当她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红云蓦地烧了脸。
另一头,沈砚正在妆奁里挑着镯子,看上去有些漫不经心。
待他回过神时,发现自己的手竟包在一只白玉镯子上微微使力。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手背凸显着的青筋,霎时想起了马车上跌至身前的温软。
他蹙了蹙眉,耳后温度渐升。
小衣竟是用来……遮那里的吗?
……不过宁沅她整日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