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常有,因此赵嘉也未有所怀疑,当即答应:“休言收留,嘉只盼着长安君前来辅佐,若长安君不弃,嘉必许您以相国之位。”
既是有求于人,赵嘉此刻自然应承得飞快,心心想不过是相互利用,日后能不能实现另说。
“还有一事。“成乔早看出他心底算盘,但也懒得拆穿他心口不一之言,赵嘉看着就不是求贤若渴之人,成乔也不指望他能对自己推心置腹。
“长安君请言。”
“明日可否带我见识贵国之四方馆?”
赵国的四方馆因前段时间有荀卿客居,因而吸引了不少六国之士,如今亦是门庭若市,喧嚣非常。前方有不少士子正在激烈论辩,成乔跪在后排的席子上静听着,多是儒家学子捍卫心心中信念,她也不愿加入,只乐意做个旁观的看客。
却不想有两个着青色续衽钩边深衣,足踏布履的青年士子见她面目陌生,有心要来与她交流一二,径自走了过来。
成乔只得直起身子,向这一高一矮的士子们弯腰行礼。二人还礼,其中个高者道:“阁下甚是面生,不知贵姓?”
“在下姓成,乃赵国本土中牟人氏,昨日方才云游至此,故而二位不认得。”
“原是如此。"二人道,“不知阁下专攻哪家?”“都有些微浅薄的涉猎,不过皆算不上专精,与兄台无法相比。不知二位方才在辩些甚么,在下可否有幸聆听高见?”
个矮者回道:“方才夫子出一考题,若眼前有一味救命药丸,而今父亲与君王均患重疾,唯此药丸能挽救性命,若是你,救何人?”
成乔略微思忖,她在后世早就听过这道经典问题,因此对她来说不难回答。
只是在此之前,她还是想听听当时人的价值观。摆展开谦谨笑容,成乔垂首作揖:“那不知二位兄台如何作答的呢?”
个高者道:“我以为当救父亲。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孝道乃天下诸义之先,《论语》有云父母在,不远游,若无父母,便不踏足乡里之外,因此君王岂能与父亲相较?”话音刚落,个矮者随即反驳:“兄台此言谬矣,君王又称君父,其乃天下人之父,怎可与你一小家之父相提并论?”
两人相执不下,见听众成乔神色平静,既未哂笑,也未有驳斥之意,不禁停了话头,不约而同转向她:“阁下看来胸有成竹,可否询问阁下意见?”
成乔敛袖,虽语调自信,但神态恭敬,毫无任何骄矜之色:“在下以为,需分情形而论。”
“何谓分情形?”
她徐徐而言:“若君有道,父无道,则将药丸予君父。若君无道,父有道,则将药丸予父,何有疑问哉?”话音刚落,她意识到角落处有一道深沉的视线投来,凭余光望去,衣衫俭朴的中年男子看似形貌闲散,瞳眸却已盯住自己的面孔,像是在等待她的回答。她对此视若无睹,这时有旁人闻听得这厢言谈,也提步走来,追问道:“那如若君父皆有道,如之奈何?”“那便予君。"成乔举止颇有涵养,望向他人的瞳眸里蕴含有从容不迫的风度,因而她即便身形不高,年纪也过于青涩,瞧上去仍有一派贵族气韵。
“为何予君,可否详说?”
“君有道,则可利万民,而父有道,仅有益于一室,因而为求泽被众生,当将此药丸予君。”
又有人提问:“那如若君父皆无道,又该如何?”“君无道,则将陷一国子民于险境,父无道,无论如何荒诞也仅仅是令一家不宁,因此为使危害缩小,先当救父。”
“彩!"语毕,周围顷刻爆发出喝彩声。
起初的那两个士子由衷抱拳表达敬意,语气满含欣赏:“不想兄台貌不惊人,见解却如此深刻独到,我等佩服。”“忝蒙谬赞,在下不敢。”
语未竟,适才在另一畔的赵嘉走来,道:“长安君,时辰已不早,此地该散馆了。”
众人闻言,目中顿时流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