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联合各种力量,其活动必然削弱主势,威胁政治一统,长安君乃当今秦王之弟,岂能不为秦王考虑?”
余者闻言,又是一阵叹服。
有一白衣士子与同伴悄声耳语:“李长史将这顶大逆不道帽子扣于长安君头顶,不知他如何应对?”
同伴摇摇头,作势噤声:“嘘,素闻长安君能言善辩,且看他怎么应答。”
李斯言罢,一双沉黑瞳眸注视成乔神色,成乔亦坦然接过:“成蟜恰是为了秦王考虑,方自作主张办此学馆。”
“何出此言?”
“敢问李先生,是否赞同民富即是国富?”
李斯颔首。
“民如何富?”
“则以耕战。”
“那为何李先生不愿耕战,而以这游说干谒之术谋取功名?”
“此问可同样抛之以在场诸君。”李斯迅速做出反应。
成乔向周边观众环视:“为何?”
自是因耕战所获财富功名有限,若以毕生所学得君王权贵赏识,此后一步登天,方不负寒窗之苦。
这群人俱与生来优渥的宗族们不同,他们出身大多贫贱,却不甘于人下,渴望靠着后天的努力出人头地。
这是礼崩乐坏的战国末年所赋予他们的机会,既是磨炼,亦是时运。
成乔随即视向李斯:“我听闻李先生西行来秦前,曾与荀卿告辞,言久处卑贱之位,困苦之地,非世而恶利,自托于无为,此非士之情也。”
这诚然是他原话,故李斯不再回言。
成乔挑起眉毛:“那李先生只许您以才学求取高位,却不许天下其他人进私学走与您相同的路,既然人性本恶,众人皆有欲望,就当允许他们追求自己之利益,而您却欲将这前路断绝,您未免有些自私了。”
闻言,李斯并无分毫恼怒,反而抚掌笑道:“长安君果然聪慧过人,看来外界所言非虚,李某佩服佩服。”
“不敢不敢,李先生才是当之无愧的应运豪杰,因时大臣,往后成蟜还需多多向李先生求教。”
纵然以后人视角评价其观点不无谬误,但于此时代来说,他站在了众人皆难以企及的高屋建瓴之上。
被她如此一通夸,李斯唇角轻微泛起,随后抿去,抱拳道:“长安君谬赞了,李某自知占不得理,请告辞。”
望着他远去背影,成乔也未急着离开,而是伫立原处,若有所思。
日后的交锋,恐怕远甚于今日。
身后甘罗附耳而来:“方才秦王身边赵高隐藏于帷幕之后,恐暗自记下公子方才对话,匆匆离去时正好被我瞧见,必已与秦王禀报。”
这在她意料之中。
“公子如此生发胸中丘壑,恐不利于公子藏拙。”甘罗提醒道。
成乔摇首,她早有计划,若一味装得万事不知,反而不利于名声显播。战国之世,名声才是收拢人心的最有力工具,如此,方能吸引甘为知己者死的义士。
再者只要够忠心,臣子越有能力,嬴政反而越欣喜。
更何况就算没有耳目,连王绾也在场,秦王想不知道都难。
“赵高?王兄未杀他?”抛去其他,成乔唯觉此点令人匪夷所思。
甘罗笑道:“赵高把柄已捏在秦王手中,一举一动皆如行走悬丝,倒是收了个为之效死的义士,毕竟不知哪日脑袋便能悬于城楼。”
.
师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的便是资金问题。
成乔空挂了一个长安君的名号,其实要钱没有,要虚名倒是一箩筐。
可如何赚到足够的钱,正是一个证明自己的绝佳机会。现下便需大批量制造售卖一些受大众欢迎的产品,实用性既强,又不会因为太先进被抗拒。
正精挑细选时,华阳太后却将她唤了过去。
耳朵里传了些长安君近来的风声,她自然心生不满,这安逸的闲散贵族不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