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唯一能让她活下去的出路。
不会再有了。
比这更好的机会。
周时浔这时斜她一眼,扯唇:“怎么不说了?”
江禧一秒回过神,干笑两声:“怕您嫌我吵。”
她怕再说就显得谄媚了。
“总之,把阿风交给我您就放心吧,我会比任何人都用心对他,保证以后让他乖乖听您的话。”她又补充了句。
周时浔眼也不抬,修削长指闲散把玩着车钥匙,矜傲自持,像无视了她的废话。
见他不理人,江禧撇撇唇,讪讪地闭上了嘴。直到车子平缓驶入【遊園】私人警卫区,寸头男驱车驶停在无人处,意在让她下车。
江禧也没再多说什么,礼貌道谢。然而转身打开车门之前,倏然,她听到身后男人淡漠开口,字词透着些微讥嘲:
“看来黎小姐对于这场联姻,很是享受。”
明显听得出对方话里的讽意,江禧背对着他翻了个白眼,懂也只能装着不懂,违心话张口就来:
“当然啦,阿风虽说平时爱玩了些,但我信他本性不坏。作为未婚夫他在各方面条件都拿得出手,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音落,她走下车。又像想到什么,关门前转身回望向周时浔,她忽然弯起嘴角,眸中闪动的无辜光泽藏有狡黠的底色。
她说:“大哥,周家在港城的地位首屈一指,我们黎家也不差什么。既然是门当户对的婚事,如果您愿意为我撑腰,相信这场双方长辈都看好的联姻很快会有好消息。”
“为你撑腰?”周时浔像听了个笑话。
瞥向她,薄唇勾起弧度,眼神却剥离浓烈讥诮的意味,反问,“我为什么要。”
又来了,这种孤傲冷蔑的眼神。
“要、要是我跟阿风在一起,我一定替您好好照顾他。”江禧强忍着被他眼神逼压的慌意,极力维持轻快的语调,回答,
“至少不会再出现让您百忙之中,还要费心半夜捉他回家这种事。”
女孩字词小心,语气是畏瑟。
可眼神坚定不移。
这让她看起来有一种割裂的矛盾感。既坦诚,又设防,表达的情绪介于这两者之间,哪种都有,哪者都不能完全概括,所以虚伪也看似真挚。
“你在要求我做事?”男人腔调懒散。
“是请求。”少女表情诚恳。
周时浔轻挑眉尾,低哑嗤笑一声:“这么没诚意的请求?”
江禧有些不服,脱口而出:“就当为了您弟弟,做一场稳赚不赔的慈善。”
“哦?”男人慵懒地抬膝叠腿,“那么,你能让我赚到什么?”
一句话让她微哽,“我…”
“嗯?”他眼梢微眯,似乎不耐烦。
她的确还没有能拿出手的筹码,暂时。
周时浔一眼看穿她的想法,姿态高贵,音容里淌出的讽刺不加掩饰:
“黎小姐,拿不出等价的筹码,你没资格求我。”
布加迪豪车如它的主人那般孤高离开。
江禧被成功噎在原地。
是她的错。她高估了他跟周锡风的兄弟情,更低估了这个男人的不近人情。
收起上一秒娇弱求怜的神情,她转身往【遊園】里走去,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
这一瞬她恍然惊觉:
即便当下自己套着富家女黎贝珍的千金皮,又如何。在绝对统治性的名门权贵者面前,他们之间,永远横亘着无从跨越的阶级差层。
这种地位差,意味着上流家族习与性成的傲慢与偏见。
她刚刚说:黎家也不差什么。
黎家真的不差什么吗?
不,对比港城首席豪门周家,黎家差得远了。
如若不然,黎贝珍的父亲又怎么会找到江禧,在自己女儿顶不上的关头,哪怕找个冒牌货也要费尽心机与周家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