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肃王大摇大摆进了东宫。
因太子夜宿宜秋宫,所以景顺也换了班,并不守门。
肃王一把推开说太子不在丽正殿的守门内侍,直闯后头的寝殿。
“真不在?去哪了?”肃王很是不高兴,“本王这里还有皇后娘娘的口谕呢,快把你们太子叫出来接凤旨。”
此刻在丽正殿大殿值守的,正是庆海特意留下的鉴诚。
一张脸憨厚老实,尤其是一双厚嘴唇,让人打心眼儿里信任:“梅良媛害喜,心里害怕。昨儿晚上听见太子回来,便着人来请。
“恰好陛下心疼太子最近忙碌疲惫,特降了口谕让今儿午后再去大明宫,殿下便去了梅良媛那边看视。
“听得说,梅良媛害喜后便睡得没时没晌的,昨儿夜里怎么都睡不着。太子殿下直陪到四更天,才都睡下。
“这会子若是王爷一定要见,奴才这就找人进去通传。”
肃王满不在乎地点头:“嗯,本王一定要见太子。你去通传吧。”
“是。”鉴诚回身走到门口,左看右看找到一个宫女,招手叫来,大声吩咐,“忠肃王爷有话,皇后娘娘有口谕,必得太子殿下立即出来接凤旨。
“你赶紧叫人一起进去,通知太子妃、王良娣和段嬷嬷,无论如何,要把太子叫起来。
“再把今儿值守的太医叫过来,预备下醒酒的汤药和贴头疼的膏药。”
肃王一听,腾地站起来,怒道:“你叫太子就叫太子,嚷嚷这些做什么?
“还叫太医预备着?怎么着,你们太子就早起一会子,就病了?!”
“肃王爷,昨儿晚膳,不是您把我们太子灌醉的么?也是有了陛下不让我们殿下早进宫的旨意,殿下才放心地陪了我们梅良媛半宿,后半夜才睡下。
“宿醉加上才睡了不到两个时辰,我们太子便是铁打的,也必是会头晕脑胀的。
“奴才是伺候主子的,这时候难道还不能替主子预备下醒酒的汤药和治头疼的膏药么?”
鉴诚说着说着,便哭起来,跪下给肃王磕头,“不然王爷告诉奴才,您府上的奴才,在这时候是怎么服侍您的?”
肃王被他堵得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气得跳脚:“狗奴才!掌嘴!”
“是。”鉴诚老老实实地一边哭一边自己掌嘴。
实诚人,不过三五下,一张脸便又红又肿。
肃王简直气急败坏:“住手!”
鉴诚停下来,委委屈屈地看着肃王:“那奴才们现在去传话?”
“行了别传了!”肃王一甩袖子,落荒而逃。
鉴诚看着他的背影,冷笑一声,然后站起来,掸掸袍襟,端着自己红肿的一张脸,昂首挺胸,大步出去,直奔膳房。
消息很快便递进了后殿。
承恩殿、宜春宫正殿、宜秋宫正殿,都得了信儿。
太子妃顿时恼了:“简直欺人太甚!”
即刻命甘蓝去宜春宫正殿:“去告诉王良娣,让她给我记牢了这件事!日后必要从肃王府把这个羞辱给我讨回来!”
段嬷嬷听说,也阴沉了脸,半晌才命高节:“你去跟王良娣说一声,此事不能装不知道。”
高节和甘蓝在宜春宫正殿撞了个正着。
王熙凤练功、沐浴已毕,正在梳头,闻讯散着长发便走了出来,先站着听了甘蓝的话,再让高节也把段嬷嬷的话说了,莞尔一笑:
“此事等午后太子殿下睡起来吃完饭去了大明宫,亲自到皇后宫里请罪便是。
“别的,来日方长。”
甘蓝听了,满肚子不高兴,也不多话,转身回去了。
高节则琢磨了一会儿,小心地探问:“那挨打的小内侍,良娣可知是谁?”
“哦,叫鉴诚。是长赢的徒弟,庆海的徒孙。
“他一向在丽正殿和崇仁殿两边通消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