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先李庶人生和恪之前,精神好得很,还天天出门逛。但太子妃怀陶哥儿的时候,怀相就不大好,在床上躺了三四个月。
“想来也是要看个人体质。
“孤跟父皇说过了,请太医院的妇科圣手孔老太医过来照看梅氏。这两日老太医偶感风寒,说的是五日后来东宫值守。
“到时候你跟孔老太医好好问问清楚,让他交待段嬷嬷,想来就妥当了。”
事涉梅若芹的孕事,太子耐心极了。
王熙凤连连点头,放了心。
太子看她模样,几口喝完了碗里的粥,又把碗递过去,示意再来些,笑道:“你这小小年纪,倒比产育过的人还要谨慎周全。”
“殿下也知道的,妾身自幼也是有父母仔细呵护过的,衣食住行、言谈举止,也是有人手把手教导过的。
“虽然后头遭了变故,孤身长了几年,有些愤世嫉俗;但该怎么着才算得上亲人,妾心里明镜一般。
“自从进了东宫,梅姐姐和耿姐姐照看妾身,比亲姐妹也不差什么。
“如今她有了身孕,对妾身和耿姐姐来说,便如同我二人的孩子一样的。
“所以妾身才格外上心。”
王熙凤说着,把粥碗添满端过去,却见太子的眉梢高高挑起,显然是有些其他的意见想要发表。
她反应过来,立即又绽开笑颜:“更何况,这应该是太子爷入主大明宫后降生的第一个孩子,带着吉祥的好兆头来的!
“妾身既然领了这良娣的俸禄,自然要尽心尽力地护着这个孩子、来报答太子殿下的知遇之恩了!”
太子神情微霁,低头喝了粥,放了碗匙。
王熙凤见状,知道他这是不吃了,忙向走得远远的庆海和鉴忠示意。
众人向前,该收桌子的收桌子,该伺候盥洗的伺候盥洗。
唯有王熙凤,小心翼翼地站在旁边,等着太子的下一段话。
收拾清爽了,太子推案而起,在大殿上漫步。王熙凤急忙跟上。
“前儿又有人在父皇跟前提起水溶,孤便搭了个话。最后说到水溶的亲事时,孤便说了贾女史的爱慕之情。
“父皇很高兴,说这两家本就是世交,彼此长辈都是看着两家的孩子长大的,知根知底。
“因此巴巴地让人挑个黄道吉日来。
“钦天监便要了二人的八字去合。
“今儿下晌,肃王进宫,来送他府上和永宁府上给母后抄的祈福经卷。
“后来到了父皇跟前,说着说着便提到母后挂心贾女史,又想替她求情。
“父皇立即便命钦天监来报,说是八字合过了,上上大吉,三天后,也就是十九便是最近的黄道吉日。
“所以,到了那一天,父皇便会传旨赐婚。”
太子说完,感慨地一声浩叹,负手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轻笑一声,道,“原来只有孤一个人,是一直想要做孤臣、纯臣,与谁都不曾有过交接。”
王熙凤气哼哼:“肃王真是八爪鱼一样,哪里都要伸一只手进去!贾家的事儿他想张罗就张罗去,做什么没达到目的就灌殿下的酒?
“殿下也真是好脾气,您怎么就依着他喝了呢?当着陛下,想要推脱多容易呢!”
太子听着这话里总是心疼自己,心头微暖,笑道:“他是想灌我的酒,我也是看着他一口气憋得难受的样子,心里痛快,倒也的确想喝两盅。
“无妨的。倒能指着这个明儿晚些过去大明宫,也躲了皇后娘娘寻趁。”
王熙凤一听,两道细眉顿时皱了起来,想了想,小心建议:“殿下,不如,您今儿晚上去哪个嫔御的宫里安置?”
太子脚步一顿,脸上露出戏谑,然而一转念,又显出不悦:“母后总不会明日一早便命人来丽正殿找我麻烦吧?”
“妾听说,肃王今晚夜宿皇后殿。”王熙凤叹了